走吧。”

他把所有A4纸都叠整齐，原样放回去，然后离开办公室。

杜景舟的情绪始终显得有些低落，榕安城足够小，很多时候开车不开车其实没有太大区别。他没有去拿车，和关江步行从医院往家里走——自己家。平时开车的话，会先把关江送回去。今天关江的来意，他有gan觉，只是不想开口切题，走走也好。

他们经过学校，连准高三生也放假了。杜景舟伫足看校门。

“想进去看看吗？”关江问。

然后看到杜景舟几乎是条件反she1地拧jin了眉tou，louchu抗拒的神se，摇了摇tou。就站了一会儿，又继续往前走。

“你有很讨厌的地方吗？”离开学校一段距离之后，杜景舟问。

“有。我有个舅舅，一直ting嫌弃我的。所以每次我去他家里，他都会偷偷欺负我，我就很讨厌他家。”话是这么说，关江的语气里没有什么讨厌的成份，“不过长大以后我就明白，他其实是怪我拖累了他姐。念在他也是护姐狂魔的份上，我原谅他了。”

杜景舟听了，礼节xing地提了提嘴角，“那就不是真的讨厌了，我是真的讨厌刚才那个学校。”

猜到了。关江点点tou，一年多的业余咨询习惯还在本能记忆里，他观察他的神se，gan觉他的心情，推测为什么——能是为什么，谁的少年时代完全顺利？尤其是他这样的少年。

杜景舟说：“我还没有和你聊过前任这一类的话题吧？”

确实是。他们聊过风土人情、世间万wu，就是很少聊彼此私密的bu分。开启那样领域总是需要一定时间和信任的，可他们还没有达到。

关江回答：“是啊。”

杜景舟louchu“那就说说”吧的表情。说之前，他往回望了一yan，指向已经走过去的学校。

“我很讨厌那里，是因为那里令我难堪过。你知dao吧？小孩子对异样的mingan度，有时候比大人高得得多。我shen边有些同学，比我妈，甚至比我自己都更早gan觉到我不一样，他们对我yinyang怪气，开我的玩笑，那时候我只有一个朋友，所以我和他吐lou不高兴。他也对我很好，我差一点，真的差一点，就告诉他……”

“你喜huan他？”关江脱口问，问完自己吓了一tiao，抿住chun。他没想这么唐突，完全是失了神。

但杜景舟好像没有注意，他点了点tou，dao：“如果从个人gan情ti验上算，他可能算是’前任’。”

关江“哦”一声，心不在焉跟着问：“后来呢？”

“后来，我发现，我会被很多人yinyang怪气开玩笑，都是从他开始的。”杜景舟louchu状如苦笑的笑，“老tao吗？”

关江只能回以同情的笑。

“有一天，我和他对质了。我记得，他问过我，知dao自己到底哪里和别人不一样吗。说实话，我知dao，但不确定。我其实hua了很长很长时间，才最终确定和认可自己的不一样，在这个过程里面，我zuo过一些……尝试。”

他说着，向关江望过来。关江了然地点点tou，“我明白。”

杜景舟又dao：“这些尝试里，还有一个，差一点点我就能列入前任的人。”

关江若有所gan，“那双漂亮yan睛的主人？”

“小关医生总是很聪明。”杜景舟说，“是啊。他很好。我那时候十八岁，没有人比他给我的gan觉更好。”

“那为什么没有成为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