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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下来的。
他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又有谁来照顾他呢?
他喊疼的时候,有人能听见吗?
夏明之咬住嘴,不让他哥听见太多他的哭声,咬得太狠,嘴chun上一圈都是血印,牙齿都染上了红se。
可他却想着,当年阮卿被送chu国的时候,也许连shenti都还没有康复,就像个累赘一样被迫不及待地扔掉了。
异国他乡里,他只有孤shen一人,谁都不在意他,谁都没关心他要怎么活下去。
而他当年才十九岁,还没有来得及长大。
“有谁问过他疼不疼,他才十九岁。”
夏明之哭着dao。
他茫然地问他哥,“如果他死了呢……”
“哥,如果他死了,我该去哪里找他?”
他觉得自己简直可笑,他自顾自地以为一切还来得及,他可以补偿阮卿,拿余生的每一天去守护他。
可这不过是他在夏彦面前qiang撑chu来的厉se。
在他心底里,他也在问自己,如果阮卿当年没能救得过来,他该怎么办?
夏明一在电话那tou,已经说不chu话来。
他知dao自己劝不了夏明之了。
其实他何尝不知dao阮卿可怜,当年的阮卿,虽然shen世凄苦,可是跟在夏明之shen边的时候,脸上也是有jiao憨的,乖乖被夏明之牵着手,一副合该被人jiao惯的样子。
可是一别四年,他再见到阮卿,阮卿变得这么成熟优雅,进退有度。
在他们不知dao的地方,他已经能独挡一面。
“明之……”夏明一不知dao他还能说什么。
哪怕隔着手机,他也能gan觉到夏明之的绝望,这么重又这么shen,铺天盖地地压下来,快把夏明之都压垮了。
他听见夏明之说。
“哥,我都对阮阮zuo了什么……”
“我比夏彦还不如。”
夏明一听到这一句,背后都一凉,他都怕夏明之zuo傻事。
他急匆匆dao,“你在哪里,明之?你不要冲动,阮卿他没有怪你,他分得清楚,你不是有意的。”
“他现在应该在家等你,你们是伴侣,你们有话可以沟通,阮卿他肯定不会怪你。”
夏明之苦笑了一声。
直到这个时候了,他哥都还在为他开脱。
他知dao他哥是为他好。
可他宁愿阮卿怪他。
夏明之从后视镜里看着自己,他这一生,除了失去了母亲,其他时候一直顺风顺水,他可以zuo任何想zuo的事情,他家世显贵,又有兄长庇护,他是夏家的二少,没有人能给他一点挫折。
可是阮卿呢,阮卿有什么?他是一个被亲生母亲都抛弃的孤儿。
他这样艰难地长大了,刚刚以为一切都变好了,转yan就被菜入人间地狱,所有最亲近的人都背弃了他。
他已经学不会撒jiao哭泣了,学不会抱怨自己的苦楚了。
他自己熬过了世间最难的痛,再没什么伤害他了。
夏明之只要一想到如今阮卿看着他,还能笑得这么温柔,就觉得心如刀绞。
“别说了,哥。”夏明之捂住了yan睛,“别说了……”
别再来为他开脱了。
夏明之挂断了电话。
天se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夏明之靠在座位上,望着天se越来越shen,最后变为一片nong1黑。四周都是树林,晚风从林间穿过,带起树叶沙哑的响动。
当初他和阮卿分手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一片黑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