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陌红推了门去：“你回来了……”

“那我就放心了。”洪莲面如常，淡淡的笑意掩盖之下，看不真实的情绪。

“我就是洛大夫啊，”老乐了，“您找我？”

瞧见柳陌红闻言怔住，他连忙又笑起来：“不用担心，有将军在呢。”

沉默半晌都不再有人说话。

“……洛梧？”

柳陌红也跟着笑笑，“没有，一切都好。”

洪莲顿了一顿，“还像平时一样？”

“将军真的有事，”杨海生怕他多想，一个劲儿地说：“过个年回来堆积的公务太多了，军那些人真是，电报都快把箱堆满了……”

“我……我找洛大夫。”柳陌红着气：“他在吗？”

在洛氏医馆的事柳陌红终究还是没有向别人提起，他不说，杨海自然也不会开。

“洛梧！”

离得越近越是忐忑——是了，就是这家医馆，连招牌也没换，绝对错不了的。

“先生您找谁？”

傍晚的时候杨海去接柳陌红，凌霄城没有来。

柳陌红这才模模糊糊地想起来，洛梧曾经跟他说过洛大夫是自己的养父：“我找洛梧，就是您的养，那个小药童……”

杨海脸凝重起来，“现在还不能预料，不过应该是真的。”

——他实在是无法想象，连上海这样繁华昌盛的大城市也会染上战火。

<红烛呼庐宵不寐>

“杨大哥……你不用解释那么多。”柳陌红失笑：“我明白的。”

“怎么……最近你们很忙么？”柳陌红又隐隐不安起来：“我听人说日本兵要打来了，不会是真的吧？”

“等一等！停车！”

“是呀，没有。”

老扶了扶镜，回答。

“那就好。”洪莲舒了气，“先前还担心凌老爷会为难你，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

“这……这怎么可能？！”

杨海也注意到了些不对劲来，停了车跟着他冲去。——拐角那家无比熟的“洛氏医馆”，此时竟还亮着灯开着门，那寥寥的灯光在暮之中格外显。

柳陌红心里一时百集，说不是个什么滋味儿。

车碾过雪地，沿途的店铺大多数仍然是关着门，从饭馆到当铺，还着生意的屈指可数。

柳陌红一惊，一时也分不清他到底是知不知梨清的事，又想起临行前梨清那斩钉截铁地让他保守秘密的叮嘱，只好吞吞吐吐地想敷衍过去：“……一样……”

柳陌红一面向窗外张望一面急急地对杨海。

声音蓦然止住。

老的睛在玻璃片后细细一，闪烁着明显是打量和怀疑的目光：“我不认识什么洛梧……老我鳏居多年，从没有过什么养，五年前去四川一带投亲去了，最近几个月才回来，以前在我这抓药的是我本家侄女儿。”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柳陌红轻轻开：“对……有他在呢。”

药柜后坐着的是个须发皆白年近甲的老，带着个厚底的老镜：“抓药还是诊？”

柳陌红扶住门框稳住：“您是说……没有洛梧这个人？！”

？”

杨海愣了愣，也笑了：“果然最近事太多了，都忙糊涂了。”

“班主……”柳陌红犹豫了片刻，“你让我去上的坟……我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