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

他把他放到了悬崖边上，如今还要亲手推他一把……

杜鸣凤拄着拐杖，站在门静静：“红极一时的玉梨园，竟然也落得这么个人走茶凉的凄凉下场。”

柳陌红已经连着好几天觉到不对劲了。

其实最需要在意自己份的，不是陌红，而是我。”

“……

家国破，怎堪儿女情长。

——他这样的份，就注定了这样的责任。

凌霄城嘲讽似的一笑，“我当时自信满满地跟她说不会的……跟她说我会一直这么他，一直这么守着他……”

“再好的戏也有散场的时候。”洪连微微一笑，迎上去：“杜老爷，您今儿个怎么来了？”

柳陌红专心致志地指着，“神要活起来，跟着指尖走……”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是如何信誓旦旦地说此生不娶，独守一人。

如今这样的承诺看起来如同一句笑话，嘲笑着他的年少轻狂他的痴心妄想他的不知天地厚。

柳陌红坐在台下第一排。

那原本不见底的黑双眸如今盛着满满的痛苦与绝望，像是在他底掀起了一场黑的狂风暗浪。

——不对劲。

不知这样诡异的觉是从何而来，只能惶惶地等着它不知何时便突然爆发。

但每日的练功也依然在行。没有胡琴师傅，就这么清唱着；没有看客，就洪莲自己看；没有足够的人手，就独自挑大梁。

<何事近黄昏，不人间犹有未招魂>

“停！手，再抬一儿。”

过了很久，久到杨海想要再声唤他一句。

玉梨园已经关门了，戏园里剩下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几乎每天都会有人偷偷溜走；洪莲叹了气也不再阻止，索拿饷银让不愿再留下的戏们自行离去。

凌府的下人们，包括老秦，见着他都是低着绕开走；碰上有认识他的票友，也在他背后指指窃窃私语，言又止的神像网一样让他觉得不过气来。

——很不对劲。

“将军……”杨海不敢再看下去，“只有半个月了。”

杜鸣凤慢慢地往里走去，脚步声在空的戏园里回响着，显得格外沉重。

他终于再次睁开睛，里却已经恢复如常的有些冷漠的平静。

他在看的是一个小师妹的戏，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嗓音段已经落得标志漂亮，若不是碰上这世烽火，稍假以时日指与苦功，必能成大。

——他记得，白湘当时这么说过，“你可能不会知像小柳这样的孩会有多脆弱……霄城，你不知你一旦放手会是怎样的后果。如果你持下去，你就像把他放在了悬崖边上，他随时都有可能会掉下去……”

斜来的光把他的影拉得老长，像是影戏里面的剪影。

“我来找人。”

就连杨海，跟他说话的时候也是吞吞吐吐能避则避，简直就像在躲着他一样。

尤其是最近，这样的觉越来越明显。

冬天已经逐渐过去，但仍是冷得，仿佛日不会再来了一样。

——当时、当时，悔不知结局如此。

“去帮我请杜鸣凤和杜小来。”

还有……最不对劲的，凌霄城。

凌霄城闭起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