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海微颤着手接过。

——他怕他会控制不住冲下去。

他扣住平安玉，指掌间被硌一块血的印。

杨海把平安玉递过去，一翠绿的光倏地划过凌霄城底，折一片不可测的黑暗。

不过，再次令众人惊讶的，是这场婚宴的简单敷衍程度。

——他不敢再看下去。

最后几个字连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音调越来越低。

柳陌红系好了披风，又再三保证，“我只是去走走散散心。”绮罗这才放他门，临走前仍是不放心：“要不……公你还是在院里走走算了？这外面兵荒的，你一个人多不安全，要是了什么事怎么办……”

杨海走回停放在角落里的车，凌霄城漆黑墨的眸锁住那抹瘦弱的背影：“他说什么。”

柳陌红静静想了片刻，面上无悲无喜。

“只说把这个换给您……”

洪莲和绮罗最初还怕他想不开，但见他从一开始的茫然失措后便面平静，言笑晏晏如常，无论是准备看笑话看闹的，还是悲痛着脸想要安他的，他都一概置之不理，也只能把担心吞肚里，随他去了。

只是就算一切都看似平稳无恙地行着，柳陌红还是迅速消瘦了下去。

需要问的吗？或者……或者是需要我转达给将军的……”

“好了好了，我只是在附近

“杨大哥，这些日，多谢你的照顾了。再见。”

然后他伸手，解开了一直在脖颈上的红线。

——他怕只最后一，就会让他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请帮我把这个还给他……”

“……走吧。”

他甚至能微微勾起角漾一个极浅的像是能被化在暮里的微笑来：“不……还是再也不见吧。”

凌府是照常的冷寂清净，丝毫没有半分喜气；这也就罢了，毕竟凌霄城向来的冷漠淡然人们都是心知肚明；可就连杜家也毫无动静，别说大肆宴请宾客了，就连喜帖也没见过一张，若是在杜鸣凤面前提起此事，他便一副避而不谈讳莫如的态度，至于杜扇锦，则依然是安安心心的在家里念书，甚少见她踏大门，完全没有快当新娘的喜庆。

手掌摊开，是一块泽的玉符，衬着莹白的掌心，如同一滴盈盈坠的碧凝泪。

纵然是正逢着兵荒的年日，所有人也都以为该是大大办、奢华无比的婚宴，再怎么说凌杜两家的声势也不容人忽视，联姻也算得上是众望所归。

乎所有人意料的，柳陌红没有哭，没有闹，没有绝，连一句与凌杜两家联姻的事相关的话也没有说过。

而唯一能印证这场婚事的，大概就是在杜氏公馆门上贴着的那个潦潦草草的“囍”字了。

冬末初，乍雪初晴，即便再怎么酷寒凛冽，天也终归是要来的。

他轻巧转，背影单薄而倔，直直的着，像是一只骄傲的不肯示弱的幼兽，只是肩膀在微不可见地抖动着。

他本来就虚弱，全靠凌霄城每日每顿悉心监着，如今骤然松懈，短短三天便瘦了一圈。

<斜正在、烟柳断>

凌霄城伸手接过，那玉上似乎还残留着柳陌红上未冷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