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却突然声叫住他。

“不好，不好得很！一也不好！”绮罗恨恨：“我跟在他边跟了有十二年了，从来没有见到过他这么难过，公他本来就不好，再这么下去……迟早会拖大病来！您既然还关心他，为什么连去看他一都不肯？”

车队开过玉梨园门前，车扬尘的声音并不大，听在柳陌红耳朵里却分外刺耳。

“什么？”

“非结不可。”凌霄城总算停了笔，把写好的信纸递给杨海说“寄给我爸”，然后才转过来继续：“并且，必须在今天结。”

柳陌红一时愣住，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说的是半年前的那顿鞭，低低：“已经过去了……我不怪你的。”

大门的西府海棠，枯叶一一地被湮没了尘埃之中，老枝上却又有幼碧绿的新芽，开始探来。

“为什么？！”绮罗忍不住抬了声音：“以凌家的权势，延迟几天也不为过吧？您就……您就一也不在乎公的受吗？”

“师哥找我有事？”

凌霄城右手一顿，一团墨从笔尖蘸开，泅成一团不规则的黑。

“……我不能。”

他站在内院，玉梨园的戏早已走的走散的散，留下一排排空着的房间，格外萧瑟。

“柳陌红。”

拖到现在才打妥当。”

后有脚步声传来，他转过看去，是苏砚。

他笑了一声，“你从小就长得好，天赋，人又乖巧，班主疼你，师兄师们都向着你。同一折，你只需要唱两遍就记住了，我却要整夜整夜不停地练；同一个段，你信手拈来就

<又踏杨过谢桥>

——那是杜家的送亲队伍。

他勾一个浅浅的却溢满了苦涩的笑容，以极缓的声音开：“凌家明里暗里的敌手太多了，我只能这样保护他，一旦我不在了，他还能够好好活下去，不用因为跟我在一起遭那么多莫须有的罪……你懂么？明天，我就会去前线了。”

那凤薄的男依然是一脸柔的女像，顾盼之间仿佛永远都会漏一似轻蔑又似嘲讽的眸光来。

“我……我不是为了这个来的。”绮罗咬了牙问：“这婚非结不可吗？能不能等公去了台湾再结？您……您能不能去看看他？”

凌霄城说了一句她听不太懂的话，“他最近……还好吗？”

“就是因为太在乎。”

“有什么不能的？！”绮罗激动：“明天是他二十岁的生辰！你就连说几句话骗骗他都不能么？反正、反正他很快就会走了，不会再留在上海妨碍你结婚了……”

柳陌红站住，轻声问。

绮罗恍恍惚惚地走回玉梨园，还沉浸在凌霄城的话带来的大的震撼里。

“那就好。”凌霄城笔不停歇：“我会派人在台湾接应你们。”

一串长长的车队和她肩而过，车牌上都别了一朵小小的红，朝着凌府开去。

苏砚挑一个笑来：“你知不知我当初为什么会打你打得那么狠？”

苏砚却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因为我嫉妒你，对，就是嫉妒。当初的玉梨园，大概没有谁不嫉妒你的。”

柳陌红轻轻打了声招呼，便想退回房中，他现在实在没有心思应付苏砚的冷言冷语。

“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