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已是百年>

“你是家属？”医生摘下罩，长长舒了一气：“先转到加护病房去……如果能熬过今天晚上，就没有危险。”

“前线那边的事呢？都安排好了？”

“我不累，”凌墨白摇摇，伸手了鼻梁：“爸妈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又过了两个小时，那扇闭着的大门总算是从里面打开了，凌墨白迫不及待地站起来，迎面而来的先是淡淡的血腥味，混杂在消毒的味里面，格外刺鼻。

他能看到窗外的万家灯火，但他们这样小而模糊，如同是一个个细小的光。

他看不懂那

“凌先生，请您签个字。”

白肤蓝睛的护士小一脸僵的严肃地说着一地的敦英语：“不好说。”

说完也不等他是否回话，转又了手术室的门。

吊在他的滴瓶一滴一滴地漏下冰冷的透明，顺着连在他手背上的细缓缓他内。

托盘上是一块平安玉的碎片，沾了血迹，在灯光的照耀下泛一莹莹的柔和的光，仿佛一滴破碎的碧凝泪。

“手术已经六个小时了。”凌墨白双充血低吼：“到底怎么样了？！”

而现在他离这些光那样远，离这些闹繁华那样远，就好像是在另外一个冰冷无声的世界。

凌墨白了额角，跟着苦笑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说话。

凌墨白怔了怔：“……什么意思？”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在手术室门，走廊上站着一排整齐的卫队，却连半声音都听不到，安静的有些渗人。

——柳陌红再一次见到凌霄城时，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病房里是一片惨淡的白，衬得病床上的凌霄城脸也苍白如纸。

凌墨白已经大致讲清了前因后果，凌双年一下机还来不及休息片刻，只隔着玻璃窗匆匆看了凌霄城一，便带着杨羡着手去理前线传回来的急报去了。

凌慕颜轻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在微不可见地颤抖着。

病床旁边是一系列复杂而笨重的仪，不停地发“嘀嘀”的机械声。

凌墨白气地锤了墙一拳，守在一旁的杨海双也是熬得血红，声劝：“大少爷，您去休息一会儿吧，您都守了一夜了。”

护士走他签完字的单：“手术持续十二个小时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这次弹是直接击中了……凌先生，请您冷静一下，有什么情况会有医护人员通知您的。”

“是，将军重伤的消息不胫而走，已经把指挥权全权给曹司令理了。”杨海不禁挤一个苦笑：“他还说，若是将军这次能过来……就不用再回前线了。”

医生从后拿一个消了毒的金属托盘来，“弹正中前，本来该是一枪毙命……不过，他运气很好，上居然带了一块玉，护住了心脏。”

静的黑，他呼的气凝在冷冷的机窗上，凝成一层细小的白雾。

“应该要下午去了，”杨海抬手看了看表：“直升机不能开得太快……境境也需要时间。”

凌墨白接过护士拿来的手术单，略的扫了一，匆匆的在最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一面问：“情况怎么样了？”

轻微的呼声，轻到几乎要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