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点迟疑：“到学校了吗？”

“嗯。”时亦答应了一声。

“路上顺利吗？”时母的声音跟语气都ting轻，“你爸他脾气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我没事。”时亦说，“不早了，您睡吧。”

他的话听不chu什么语气，时母犹豫了下，才继续往下说：“就睡了，你也照顾好shenti，有什么事跟爸爸妈妈说。”

时亦：“好。”

“听说那边治安不太好，平时尽量不要chu校门，多加小心。”

“嗯。”

“有什么不习惯的就跟家里讲，生活费都存在卡里了，不够记得说。”

“好。”

……

母子两个的对话多半都是这样，再多说也得不到什么特别的回应。时母顿了顿，又叫了他一声：“小亦。”

时亦没说话。

“到了学校，好好学习，跟老师同学好好相chu1。”

时母放ruan语气：“别再惹事了……”

可能是因为隔着电话，时母的声音比平时听起来还要小心翼翼不少。

时亦攥着手机，看着窗外shen沉得能把人吞没的夜se。

忽然有点chuan不上气。

电话两侧都安静得过了tou，时母像是也忽然察觉到不妥，有点急：“小亦，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时亦说，“我不惹事了。”

雨水撞在玻璃上，砸下来，在窗台上摔chu一片水hua。

手机关机的画面短暂地显示了几秒zhong，屏幕彻底黑下去。

时亦扶着桌沿，把书包扯过来。

他弯着腰站了一会儿才蹲下去，从书包里翻chu了副黑框的平光镜。

yan镜还是程航给他的。

半吊子心理医生笑嘻嘻地绕着他打量，努力游说他把名字填到什么luan七八糟的医患联谊表演名单上去：“演一个吧？就演书呆子，坐最边上一直看书就行。特简单，谁都碍不着，台词都不用……”

时亦把yan镜握在手里，走到镜子边上。

又厚又沉的纯黑框，简直傻到极致，dai上yan睛就跟着小了一半，连眉mao都能遮得看不着。

镜片还他妈反光。

也不知dao是程航从哪个十元店买的。

时亦看了一会儿镜子里那个同样傻bi1的自己，闭了下yan睛，绕回床边仰面躺下。

医务室的床使用率不高，也不知dao多少年没换过，yingbangbang地把人接住，嘎吱嘎吱晃了两声。

天hua板拢着台灯暗淡的光yun。

雨不知dao什么时候停了，四周安静得过了tou，除了空调来回折腾风速的动静，就只剩下挂钟一成不变的咔哒声。

时亦伸chu手，让那一点儿光落在掌心。

老式的白炽灯，光泽偏暖，安安静静地生chu点盈满手掌的柔和错觉。

他看着掌心贴着的那两片创可贴，扯了下嘴角，五指屈起攥了下。

光线顺着指fenghua落，掉在地上。

gen本什么都没有。

扯淡。

第3章第三章

雨下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袁校医踩着晨光回医务室的时候，不爱说话的内向小同学已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