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哲全瞬间放松，他后来都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被扶上的车、又是怎么被背上的楼，反正醒来时已经在天堂：有熟悉的柠檬味的松被褥、有不知该怎么形容气味的饭菜香、有躺在边握着自己手的狗。

疼裂、胃也一阵阵搐，焦哲靠着墙蹲坐了好久才缓慢撑起，忍着前一阵阵发黑闭换好衣服，没有力气没有神跟任何人打招呼，摸着墙一步步挪医院。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赶快回家躺在温的床上睡他个昏天暗地。

急诊也一样，焦哲看看墙上的挂钟，还有半个多小时就可以下班回家和狗团聚了，希望他今天也能时下班，这个节对他们来说都意义非凡。

“哥哥！”刚走医院大门竟然听见石远的声音，焦哲以为自己太累现幻听了，结果一双实实在在的手牢牢揽住他的腰：“我们回家。”

半个小时后，媒和政府官员赶到医院，主任毫不客气推开怼到嘴边的话筒：“别耽误我跟死神抢人！”就疾步而去——这是焦哲后来在电视上看到的，“我草！咱们又秃又矮平时磨磨唧唧的主任也有这么帅的时候！”

“还喝了？”焦哲嘴：“我怎么睡这么死，一都没印象。”

他稍稍一动，石远就转过来：“哥哥醒了？饿不饿？我去给你盛粥吧。”

“什么？”焦哲猛地坐起来：“我睡这么久！”又被回到床上：“中间我喂你喝了，在里掺了半片安定，想让你好好睡一觉，别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

没几分钟，一排救护车踩着刺耳的刹车声停下，焦哲和大家一起立刻投到疯狂忙碌状态，急救室里各仪吱吱大叫、血袋和药瓶被源源不断送手术室、几乎所有医生护士脚不沾地冲清洗室开始刷手消毒准备上台……

个人都在隐隐闪光的世锦让焦哲莫名动：每个人都会在成长中遇到另一个人，你会为ta牵挂不已、为ta不知所措、为ta魂不守舍，在这喜忧参半的煎熬里，世界已然不同、你也已然不同。

焦哲那天连了三台手术，等他疲力竭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年初一下午四，将近二十四个小时，没吃、没喝、没睡觉，焦哲差不多是爬回更衣室的。手机早已没电，不知狗在家等成什么样，不过这么大的通事故他肯定会知，所以应该不会瞎担心吧……，等等！通事故！所以他也一直在忙？

候诊大厅的电视里，一个字正腔圆的声音一会儿提醒市民不要在指定区域之外的地方燃放鞭炮注意防火、一会儿在火车站机场速路采访最后一批行匆匆往家赶的人。据说整个城市空了快一半，地铁上、街上、包括医院里平时熙熙攘攘的挂号大厅和住院区，此时都空冷清。

“我没舍得叫醒哥哥，就用嘴一小一小

今天年三十。

懒懒翻了个，焦哲一把搂住石远的脖：“是有饿，现在几了？”石远笑声：“我得先告诉哥哥今天已经初三了，差不多是早上四多。”

抬看见兰急匆匆跑来的凝重神，焦哲就知：好愿望已经碎得连渣渣都不剩。

“连环车祸，送到咱医院11人，其中7人受伤严重，所有人员立刻准备急救！”兰又拿起电话：“小赵快通知现在所有还在本市的外科大夫回来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