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石远就想和孩搭话，但耳机里有新任务下达，只能咬着牙离开。

焦哲站起来，大声对兰说：“好了兰，我该下班了，后面再有病号直接转给钱医生吧。”

上一次车主把车窗摇下个，扔50块钱，又指指车内后视镜的背面示意有行车记录仪。他爹立刻止住哭声，捡起钱拖着孩扬长而去。

这么凶也不迟嘛！

现在石远就很生气。

兰对上他的神：“好！那我去更衣室一下钱医生。”

孩咬着轻轻说：“记住了。”

“我们就在前面的附属一院，你一会儿可以来找他。”石远说完大踏步走开。

“一会儿叔叔给你包扎完，你门往左看能看到一个开房，你去后从窗来，外面是停车场，你不要停车场里面，你就在窗下蹲着藏好，两三分钟后叔叔会开一辆尾号331白颜的车经过窗那里，叔叔把后面的车门开个，你立刻钻车里把门关上、再爬到车座下面躲好。记住了吗？”

还是熟悉的推搡、还是熟悉的说辞、还是熟悉的哭闹，不过这次车主没有丝毫退让，他应该是揪住对方报警了，有个同事正在询问经过。石远走过去跟同事打了个招呼，抱起孩说：“孩伤得重，我先抱他去医院，反正最后什么结果谁承担责任，当爹的也不能看着孩的伤成这样都不。”他直直盯着那个神飘忽、似乎想言阻止他的中年男人。男人嘴动了动，没说话。

这一周已经第二次，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被他爹不顾死活推倒在一辆奔驰车前，然后他爹立刻蹒跚着扑到车前盖上开始嚎：“我们父两来这里治病，结果病没治好钱还光了，现在又被车撞，这日没法活了呀！”鼻涕泪说来就来，用手背蹭完之后还顺势要抹到挡风玻璃上。

车拐了个弯，石远在路边商亭买了一盒递给孩：“不要怕，先喝东西一。”孩握着泪下来了：“警察叔叔，那人不是我爸，我是被卖给他的。”石远：“我猜到了，还记得家在哪里吗？爸爸妈妈的名字和电话知吗？”孩：“153XXXXXXXX，我上过一学期学，电话和地址天天使劲背，就怕自己忘掉。我叫秦贝贝，我爸爸叫秦大志。”

石远注意到那孩的鞋，是个价钱相当不便宜、纯手工制作的小众牌，国内并不多见；正是寒冬腊月，这鞋明显过于单薄，虽然被穿得又脏又旧，但线依然牢固结实，正品的可能极大——所以这孩被拐的时间应该并不太长。以往遇到这情况，如果是亲生的或者有亲戚关系，警察能的其实非常有限，关去没几天就得放来，还故意凑上前嬉笑脸冲你打招呼膈应你。

焦哲把孩放在椅上，一边给他上药一边低声说：“贝贝，叔叔从现在起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住，一个字都别漏掉，不用不用看我，继续喝你的，就像叔叔没有说话一样。”

石远想了想，掏电话：“哥哥，我有事要你帮忙。”

刚刚，又碰上了。

兰敲了敲桌：“怎么说话呢！刚才有个警察好心把你儿送来医院，

十来分钟后，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男人冲诊室：“我儿呢？我儿刚才被一个警察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