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每次决定时的泰然和放松到底有多，可以不用过于关注后果而去选择一些以前看颇有挑战的方案去治疗疾病和挽救生命，”焦哲发给狗：“只是集中力去对付病，不用把脑都耗在治病之外那些解释和保证这些破事儿上。”

错开节假日错开饭，整个饭店只有石远这一桌，他自斟自饮慢慢把两盘菜都吃了：“大还真没，你家这菜的味相当！”他伸大拇指：“就是一个人喝酒太没劲了。”又掉一杯，睛陶醉似得微微眯起来。

不意外仍然是一屋满满登登病人，“安吉拉！”此起彼伏笑着称呼他，他也边笑着回应边挪到桌边坐好。“安吉拉”是藏语对医生的尊称，而且还带了一些类似“天使”的圣洁意味。

石远响亮地咳一痰用鞋底蹭了蹭、大喇喇把一伸：“来两个你家的拿手菜和两瓶啤酒。”

石远看着微信笑：“哥哥的确是很为对方着想的人，病人有福气、我更有福气！对了哥哥，从今天开始我们要连着三天封闭培训，手机上缴不能及时回复，哥哥不要担心。”

大一扬冲着后厨喊：“土炖蘑菇、农家小炒，都好好给我啊！”扭朗一笑：“老弟你看这两个菜行不行？啤酒来冰的？”

也还是要像树獭的闪电先生一样才能不那么疼和闷。

“行嘞！”大回拿来碗筷茶和一张绿绿的菜单，菜单被过了一层塑，摸起来黏黏的。

因为临近什么龙王旅游区，元定县比他想象中闹不少。

石远笑眯眯的：“那我靠窗坐吧。”

略佝偻着腰，穿了一皱的黑西服，里面已经不怎么白的白衬衫和一条细看在位置沾了几滴菜渍油渍的蓝领带，衬衫最上面的扣已经解开，发黄油亮的领时隐时现。

三多刚刚站在县郊一个农家院门，石远立刻被情的大拽门：“老弟来吃饭吧，我家菜味可好了！别看这离前面龙王这么近，咱可是从来不一锤生意，附近人都来吃，你肯定不后悔，要是不好吃大我不收你钱！”

正是赶大集人挤人的日，石远慢慢溜达着把几条主都逛了个遍，中间随意走几家私人诊所，装作不舒服问了问孢哌酮钠注的价格，心里有了底。

把电话兜里，一起不见的还有脸上的笑意和温情，斜背着一个半旧不新、烂大街款式的黑大挎包，石远踏上去老家元定县的列车。

第一个又是风关节炎的患者——没错，这不是急诊外科的范围，但“大城市来的医生”极权威，他们整个大外科已经习惯互相支持：一是都在大外科转过、二是让焦哲最吃惊和动的一——这边的医患关系真是太和谐了！病人给予的全然信赖、尊重和友善，简直是教授中上个世纪才有的东西。

从饭店窗望去往前二十来米就是石勇的家。暗红的大门歪斜破败，一张“福”字也只剩下半边，低矮的石墙中间漏了几个，不知是被顽的孩抠下来的、还是时间久远自己掉的，被几块红砖草草堵上。墙上杂草丛生，倒是帮助遮挡了不少视线。

大被夸得走过来都带风：“可不是，我家这馆开了快十年了，就没有一个客人说不好！”她一在对面坐下：“要不大陪你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