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于是苏晋之走去打开包袱，将其中纱布药一一取，又坐回到他前，为他再次拆换绷带。

虽然这十年来他居简，简直好比老僧坐禅，但十年之前的师兄，怎么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要真的像那些说书人常说的，逛个青楼喝个酒，有个什么艳遇，再认识个什么相好，好像也不算是什么奇闻。

魏溪低，将肩上衣裳扯下一截，只见纱布上又有洇开的血，但并不严重。

“没什么。”

魏溪一脸向往：“可惜在老陆家，我没能喝上，听师兄这么说，真想尝上一。”

“把上衣脱了，我看看伤。”

他见那丫端得吃力，便主动上前帮忙，伸双手去接托盘：“我来我来。”

“以前到青楼，只是为了喝酒，去了三天，喝了三天。除此之外，不别的，此后也再没有去过。”

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这么介意，只是见到方才师兄与他鸨母对答，觉得他气熟练，就像是习惯了这地方，这气氛似的。

他给魏溪包扎妥当，又盯着那层层纱布：“你的从前就受过重创，不宜饮酒，除了我酿的药酒，其他最好别喝。”

苏晋之：“杏酒。”

丫约莫是没见过这样好说话的客人，抬怯怯地望了他一，本要推拒，再一看魏溪脸上光四的笑容，就失神撒了手

这边刚刚收拾妥当，屋外已传来敲门声。栖芳阁虽是青楼，小厮事倒算麻利，两人店才过不久，一桌饭菜已经备好了。

苏晋之见他一反常态，脸闷闷的，遂问：“你有话说？”

他想着，就忍不住动嘴：“师兄，你有没有……”

“哦。”魏溪听了有些失望，但还是习惯地乖乖。

“原来师兄你也这样贪杯，怪不得，在老陆家一就能尝来。”

苏晋之浅浅一笑：“老陆那酒虽也是杏酒，却不是最上乘的陈酿，与级的金枝杏差得远了，错过也没什么可惜。”

随答：“来过。怎么？”

“杏酒远销寰宇，当年不少商团争相求购运往海外，一日在登州装船时，有个码工人不小心砸了一坛，飘香十里。那时我正在岸上，闻见了酒香，便四打听，哪里能喝上一，后来听见城中琼仙楼有，当夜便赶过去了。”

魏溪摇。

“你不就是想问我叫没叫过姑娘？”苏晋之十分确定地回答，“没有。”

魏溪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清淡的面孔，乌黑的瞳，虽然看上去清心寡，但那俊逸的眉目，清晰的棱角，怎么看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没有。”苏晋之不等他问完，截便答。

一个小丫用肩膀推开门来，个小小的，手上却拖了一大只木盘。木盘上三四样炒菜，一瓦罐汤，还有两碗米饭，都飘着气。魏溪一闻，整张脸都亮了。

魏溪闭嘴，睛一眨一眨，仿佛在问你怎么知我要问的是什么。

魏溪莫名舒了气。

“喝酒？”

苏晋之蹙眉：“伤有牵动，但应该不严重。这下一定不能再动了，再这么下去，非溃烂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