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礼开始。

邵白抬，只见邵和玉与托着冠笄的执事者向他走来。

不知何时，他的发被茗空梳成了两个环形的发髻，一左一右搭在他的两侧。

“吉月令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以介毕福。”赞者肃穆的声音在整个宗庙里回响。

其实，邵白极其不喜这冗长拖沓的仪式，上辈的时候他曾以帝师的份受过很多邀请，一次好像是参加了暹罗皇朝什么公主的生辰。

最重要的是这场冠礼是他的兄长心安排的。

那些人他都不曾见过。

“不是，太傻了。”邵白摇了摇，伸手就想扯掉，结果被茗空拦了下来。

邵白在心里沮丧地叹了气。

“太可了？”茗空笑嘻嘻得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让邵白坐在铜镜前,拿起梳梳理起少年的黑发,两条朱红锦绦绕在茗空的手上。

依旧完的不像真人。

他一个人坐在的位置上看着下面的人一会站起一会跪拜，只觉得好生无趣，从此对这庆典仪式敬而远之。

有些沮丧的模样,茗空连忙安。

厚重的钟声从宗庙传来，烈的庄严扑面而来，此时宗庙东阶西阶的正宾位都已经座无虚席了。

这一站，便是要等不短的时间，赞者还在继续唱赞词。

邵白抬起，望着铜镜里自己的模样，整个人都僵住了。

“兄长。”邵白行了一礼，接着跪在了地上。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谨尔威仪，淑顺尔德，眉寿永年，享受胡福。”在赞者的亢的声音下，邵白退东房，茗空很快就为他脱去上的采衣，换上经过邵夫人心挑选的衣，加上大带，邵白便又再次来向南站定。

随后邵和玉依序为他加帽，服皂衫革带，系鞋，全程邵和玉的动作都畅优，没有任何多余的一个动作。

这不是……小孩才梳地发式吗？

“这也太……”邵白收回目光，不敢再看铜镜，脸上不由臊得慌，心里有些羞耻。

然而这次倒有不一样，虽然下面坐着的人不见得都是真心为他祝福的，但至少有人是一片诚心待他的。

当——当——当——

他不再是一个无关要的旁观者。

邵和玉微微颔首，执起冠巾在了少年的上。

邵白能觉到那些人打量他的目光，祝福的面容下藏着探究的冰冷，似乎在估量着他的价值。

邵白起。

大概除了邵白和几个亲近的小厮，底下的所有的宾客都猜不到这个一丝不苟的男人已经两天没有躺下歇息了。

就是如果楚师兄能来的话，——

为了冠礼，邵白的手停了下来，随后叹了气，站起来。

“小少爷，小少爷，这是冠礼冠者固定的发式，您把这拆了我等会还得再梳一次。”茗空说，“还请小少爷忍忍。”

一切都很好。

“旨酒既清，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邵白正了正神，

邵白照规矩房立于席位右侧，因为面向席位，他可以看清坐在下方宾位上一张张的人脸。

“小少爷，这幅模样真是讨人喜，就和天上下凡的散财童似的。”过了一会儿，茗空忽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