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荀玉卿轻轻啐了他一声，又觉得有些好笑，便摇笑了来。

一脚踩到人家语言陷阱里的卜旎毫不自知，得意洋洋的说：“没错哩！谢他跟谢我，确实是一样的。”他又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秦雁，忽然极满意的了，“没想到你这个中原人，倒是很有见地嘛。”

“不必谢我。”荀玉卿略有些吃惊，侧过来淡淡瞧了秦雁一，他的下摆被雨浸的微，颜隐隐有些发暗，整个人肤白如雪，于这天地雨幕之中，倒好似一个全无依托的山魅，声音清清淡淡，“是他救你。”

秦雁微微笑了笑，既没有为卜旎方才的故意找茬发怒，也没有为他提及“手”二字下意识的怜悯而生气，只是和和气气的开了，却是对着荀玉卿的：“多谢兄台。”

“是啊。”卜旎腆着脸凑到前来，饶有兴趣，“你怎么谢玉卿儿不谢我。”

没过多久，秦雁一行人就迅速扑灭了火堆，像是来时一般匆匆的去了，连别也没有再多一声。卜旎哼哼了两声，去将他们留下的稻草与柴火都拿了过来烤火，有些憋屈：“玉卿儿，你说的真是没错，这些人虽然

秦雁为自己上了药，一时间，庙里的腥臭味更了，毒血了一小滩在地上，将平的石地都腐蚀了坑坑洼洼的小。风忽然大了起来，雨倒是慢慢小了，那些人又帮秦雁重新包扎了一下伤，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忧虑跟痛苦，就好像被斩断一臂的人不是秦雁，而是他们一样。

卜旎听不这里的话音，荀玉卿倒是听来了，卜旎说话夹枪带，送解药时还故意试探了一把秦雁的手，若是秦雁稍一走神，怕是就要个大丑了。秦雁脾虽好，并不恼恨，却也不愿意跟卜旎谢，便只肯谢自己，偏生说得句句搔到卜旎，倒叫他不怒反喜。

卜旎也的跟着他坐了下来，神情犹疑：“我总觉得你好像不是在夸我？”

荀玉卿有些想笑，他捋了捋发，将发上随意别着的银蛇卡拿了下来，将发一挽，把鬓发别了起来。这时卜旎已再喜不过的凑到荀玉卿旁来了，模样好似个刚得到糖果与夸奖的小娃娃，背着手，眉飞舞，就差没在脸上写上“得意”二字了。

同秦雁坐在一起的那些人又一齐拱了拱手，齐声：“多谢二位相救。”

量了会儿秦雁，笑：“你这人手倒是不错。”

“我还以为，谢那位兄台与谢恩公是一样的。”秦雁恰到好的了抱歉与惊讶的神情，“是在下失礼了。”他用单臂虚虚拱了拱手，态度斯文，彬彬有礼，见着又要谢，却被卜旎一下拦住了。

荀玉卿不置与否。

秦雁看着荀玉卿的表情，竟找不一丝一毫的怜悯与同情，他没来由的松了气，愈发贪婪的凝视着这个在场唯一能够令他气的男人。

“玉卿儿，你怎么骂我。”卜旎神情委屈，好似被人踹了一脚的小狗。

“我不是骂你。”荀玉卿微微笑，他意味长的打量了一神泰然自若的秦雁，袖一扬，又重回到火堆旁去了，只，“我只是想同你说，中原人狡猾的，你这样很是天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