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贺洗尘也没他听不听得见，径自笑起来，恣意的容貌越显得年少。

——七爷和八爷不会惹事，安心。

他的主职是十堤会所调酒师，副业是四方局分局监长，负责维护地府和人间的沟通秩序。活儿还算清闲，可一旦错，依照分局长那个鸷的脾气，能把他地府的油锅煮成烂。

对方拒绝通话。

安心？那小士也叫他安心。啧。

卢彦观鼻鼻观心，波澜不惊地将调好的尾酒推到她面前：“孟仙师，我已经把你刚才说的话录下来发给柳局了。”他无视女人瞬间狰狞的脸，解下黑围裙，长一迈，走到睡死过去的范无救和谢必安旁，用手机照下他们额上的纸条。

***

卢彦盯着手机上喟然垂眸的贺洗尘，缤纷的灯光从斜前方照过来，那双冷静如古井的双闪着玻璃般剔透的光泽。他收回手机，斯文俊秀的面容因为抿的而显得格外孤。

“今儿的事不宜外传，”贺洗尘端起长辈的架，勉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九儿回家睡个好觉，怕鬼的话给你画张破邪咒，一张五十，童叟无欺。”

卢彦思前想后，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到备注为「四爷白术」的联系人名下。

？”

“……咱俩这

两个人扯着不着调的话，路过吧台时，贺洗尘恭谨地向黑发女人颔首，漆黑的双目抬起来，直直地望调酒师的睛里。

苏观火狐疑地撇了贺洗尘三，第三被抓个正着。

今夜的下弦月弯成大弓，星星被厚重的云层遮蔽，但苏观火瞧着贺洗尘笑意盈盈的模样，总觉都掉他的睛里去。

——黑白无常现异动，疑与一少年士有关。

卢彦放下摇酒壶，冷冰冰的神情和沉在中的冰块一般无二：“我奉命监诸位地府仙师。”特别是被记黑名单的红名人。

调酒师眉一皱，警戒地拈了个法诀，黑发女人却撇了他一：“这些年来我第一次见必安和无救这么兴，”她的手放在木制台面上，红指甲转了两圈，嘚的一声在圆心，“不要打扰他们的兴致。”

发酒疯的黑白无常，奇怪的士同修和莫名其妙的公哥。卢彦想不通其中的弯弯绕绕，又想到谢必安、范无救和上司的关系，犹豫再三，还是下通话键。

下睑的朱砂已经失效，但黑白无常通的森森鬼气他看得明明白白，逃十堤会所后瞬间不不，怂哒哒的心思又活泛起来——小士明面上十八岁，难不成真的被他猜中了，老妖怪披了少年人的！

他把拍到的贺洗尘的侧颜发送过去，那边很快回了一条短信。

卢彦只想叹气，寻思着柳宁要么没带手机，要么就在砍怪。字面意义上的砍怪，妖怪、鬼怪、凡人作怪，只要把篓到四方局分局长柳宁面前，黑白无常早在一旁喝茶候命，不带丝毫糊。

上司太势蛮横，实在很让下属疼。

黑发女人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灯光下的红异常妩媚：“要不是老板和四方局签了盟约，我非得把你的割下来，泡在黄泉里煮成汤再给你下去。”这位主儿也是黑名单上重中之重的红名，笑里藏刀，说的话常常令人不寒而栗。

一分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