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无数次的问自己，他为什么要把元溪一同带去，若是元溪不曾与他一起去，现在是不是还待在这恒雾峰,还能听他唤自己一声师父。

他问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他一旁书架上的画卷，将画纸打开，那上面画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月华倾泻而下，画中的少年斜靠在桃树下,手中拿着一壶酒，双颊泛着微微的红，嘴角笑，栩栩如生。

界地极西，这里长年冷，甚少有植能在这里存活下去。如今天气已秋，就更难见半绿了。

华梓染在一旁只觉得震惊，她何时见过这样的青崖，不禁声叫：“师父？”

天往复回，他却是再也找不到这个少年了。

他在九茳山找了元溪整整三个月，可到底是没能再见到他。

“从今以后便叫元溪了。”

似茫茫苦海，没有尽。

可是当青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元溪却是再也不见了。

“是。”华梓染虽是不甘心，但还是退了去。

鲜红的血滴在了洁白的瓷片上，他张了张，低声唤了一句：“元溪……”

回到紫霄宗后，青崖拿着元溪已经破碎的本命玉牌，在元溪的房间里枯坐了三天三夜。

于是他便去了门派大选，透过尧华镜，在千人之中指那少年，对掌门：“若是他能过了登仙梯，我便收他为徒。”

乾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了，他坐起，了有些发疼的额，不知怎的忽的想起昨日在紫霄宗遇见的那个小姑娘，那小姑娘长相一般，只是骨里透着一

————

青崖捧着这些碎瓷片缓缓站起了，将它们小心放在了桌上，对着华梓染：“你去。”

华梓染走后，青崖动了动手指，将那些碎瓷片又合到一起，只是……他盯着白瓷杯上那几无法复原的裂纹，痴笑了一声，中喃喃自语：“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万千星辰忽明忽灭缀着这片蓝夜空，而夜空下的恒雾峰寂静又凄凉。

青崖凝视了画上的人许久后，他站起，踱步走到窗前，窗外星沉月朗，树影婆娑。

青崖默默低下，忽然间发觉这一生的时光实在太过漫长。

而那个少年果然没有让他失望，青崖也依言收了他为徒，将他带回了恒雾峰。

前几日偶尔还能见着个太，如今却是连一丝影儿都见不着了。

————

少年对他微微一笑，只：“知了，师父。”

一旁的元溪，一瞬间竟想着若是能和元溪在这里永眠，也是不错。

可惜现在一切都没了。

“去。”青崖用冰冷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华梓染还想要说些什么：“师父，我……”

青崖看了一窗外的那棵梧桐，偏过又陷了回忆之中。那是很多年以前了，他还记得那一年樾山脚下的桃开得正好，掌门师兄来到恒雾峰对他说，青崖，你该收一个徒弟了。

可是元溪呢？元溪去哪了呢？

“白希禹。”少年答。

他的破损的丹田已经修复好，他的修为突破了窍期，甚至直接达到了分神后期。

青崖踉跄起，跪倒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捡起那满地的碎瓷片，忽然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他的指尖正渗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