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眠坐起来时，正好听到一句压低的人声：“邹小，柯先生派我们过来接你。”

厉胜白低笑，即便上并没有带任何贵重的首饰，但用的面霜、上的香以及丝绸的料都是好货，若说是她小姨邹雪挑的，倒也合理。但是这位邹眠小，习惯得严丝合，甚至她都不知自己经常会有一些下意思的动作，譬如每次起的时候会把衣的皱褶细细捋平；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拢一拢发，而查看一下自己领角，袖角是否有折叠。

他伸手，与她相握，“你好，田小。”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连衣裙的款式十分新，了面粉，眉细细画过了，嘴涂了淡红，都是照时下报纸上最登女郎的标来的，看来也是为了这次见面了一番功夫。

是脚步声。

☆、第48章

“小姨？”

她仿佛没听见的目不斜视，厉胜白的神垂落到的她扶着吊绳的手指。手很长很白，指甲修得格外整齐，只留月牙似的大小。他的目光往上，又及到她今日穿的浅玫瑰领短袖旗袍，隐隐的白皙脖颈。

邹眠垂了垂睛，不再搭理他，起走回练琴室。

“田小，这就是胜白。胜白，这是田新月小。”

她平静地望着窗左侧半开的窗扉，即便是狭小的透气的细也遮不住圆月光洁的姿，快要到中秋节了吧……她想起来。一无法述说的气郁渐渐涌上她的。

厉胜白低下，注意到她垂下的袖了

“好……”

“没什么事。我去几天。”她笑了笑，以示安。过会儿又补上：“以后晚上听到动静，别来了。”

“发什么呆呢？邹小。”厉胜白绕到她的后打趣。

突然间，她察觉到屋外的走廊里好像有脚步声，她凝神细听，那个声音又似乎没了，接着又响起来。

邹眠望着邹雪的背影，自从前天被厉胜白告知邹雪和柯帮的老大柯鄂的关系后，她着实很震惊。她来了这里半年，却从来不知，小姨竟然是柯鄂的情妇，而且在鑫城几乎是大家已经公认的秘密……

“没有人说过你这样看人是很不礼貌的么？”邹眠终于转过。

“我只知之心人皆有之。”他笑起来，哀叹：“可惜没有带相机过来。”

“他们什么跟我没关系。”她的语气又缓和了：“好了，眠眠，我累了，想休息会儿。你饿了，就找初初夏去饭吧。”

“胜白，你在这。田小来了。”

邹眠坐在厉家后园的秋千上，在房间里教明城教得有闷了，她来透气。

厉胜白回看，嫂苏秀正领着一个穿红绿方格洋裙，剪着齐耳短发的女生远远从走廊走过来。

是鸦片的……”她还是想要提醒。

这天，邹眠在半夜里醒了过来。以前她时常会在半夜两三的时候醒来，又在四左右睡去，但最近因为事务繁忙，频率已经很少了。

邹眠迅速披上一件外衣打开门，往走廊尽，邹雪的房屋望去。她屋里的灯亮了，有两个男人正站在邹雪的房门。而邹雪似乎正要回房拿东西，听到开门时转：“吵醒你了？”

“你好，厉先生。”田新月率先伸手打招呼，显得格外落落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