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浑浑噩噩地坐在椅上，连有人来喊名字都置若罔闻，机械地跟着往外走。他觉得自己的脚都是僵的，每迈一步仿佛都在消耗血。

“你……”

但是，如果让叶凡发觉，会用什么样的光看着他？厌恶，还是失望？会不会怀疑他这么多天的居心？会不会把他赶走，再也不见？

叶凡启动车，一边指了指烟旁边的小屉：“里面有面包和，饿了就吃垫着肚。”

他觉自己被绝望的淹住鼻，脚下踩不住实地，只能在无望的挣扎中被卷漩涡。简单的拘留室居然成为最后的避风港，墙上挂钟的嘀嗒声是宣布死刑的倒计时。

“不行，这件事必须先说清楚。”纪元提音量：“如果说完了，你还愿意和我去吃晚饭，那就去。”

“上车吧。”叶凡看纪元的神状态很差，将空调打开，把副驾驶的座位调低：“你躺着休息一会儿。”

纪元可以自欺欺人，但是他不能任地拉着叶凡一起粉饰太平。叶凡越神如常和贴，纪元就越愧疚和后悔，悔无止境的贪婪和索取，愧不开的掩饰和隐瞒。

也是，好心好意收留他，却被同一屋檐下的男人惦记，任何人都会恶心到反胃吧。

“不行！”纪元下意识地喊声，他想到自己压在箱底的那本书，怎么能让叶凡看见！

纪元抖了抖嘴，将嘴边的话咽下，最终无言地。

纪元哑然，这是一个很完的计划，他的确找不理由反驳。

无论如何，也不能因为那样自私懦弱的理由把叶凡牵扯来。

助下行排查。”

“现场必须有第三人行见证。”东岳锐地察觉到纪元在隐瞒什么，却想不个当然：“当然可以让其他人在场，但是我以为你不想让太多人知这件事。”

叶凡还是往常的模样，靠在车门上冲他招手。

“先去吃了晚饭再说。”叶凡的语气很平静。

“哥，”纪元一气，伸手轻轻拉住叶凡的袖：“把车停在路边，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他这句话醒了纪元。

恍惚间，纪元想起自己院的情形，那天的叶凡周沐浴着光，如同神祗，而自己也正奔向光明。而今天厚重的云层压着，空气中的汽过度饱和，令人不过气，而他走去的前方，将会是什么？

这是纪元最难熬的三个小时。

海洋上的小船岌岌可危。

“嗯，谢谢哥。”纪元闷着声，觉如鲠在。

他瑟缩一下，在东岳疑惑的目光中小声补充：“可以不让叶凡哥在场吗？”

车厢里除了录音机里传的歌声，便没有其他声响。

他突然想清楚了，自己就是个同恋，就是喜叶凡，这才是真实而完整的他。

叶凡果然是个很善良的人，什么都知，却什么都不说。

直到看见叶凡。

东岳看见他霎时变白的脸和犹豫的神情，愈发疑惑，但是时间不等人，于是打下最后一针心剂：“事情如果闹得太大，对你边亲近的人也有造成不利影响。”

“好。”纪元听话地拿面包，味同嚼蜡地嘴里。

如果见到叶凡，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坦白？歉？还是说，叶凡本不愿意来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