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转，淡的瞳眸呈了如的月光，如同夜里冰冷的湖面，一国之君的雍容和沉稳，竟不一减一分，“墨相跟我们分开走，接下来，他去查运河案，我们去查那跟羽箭案有关的女……”不知又想到了什么，龙衍的声音有些飘乎，“小黑啊，这一路，该寂寞了。”

酒这东西小酌可以，喝多了就伤。虽然喝多了能忘记一些不想面对的事，或者能看到一些想看的事，但酒醒了，天还是那天，地还是那地，过去的事，亦是过去了。酒喝多了醒来大抵会痛，痛胃痛心痛一起来，那滋味很是不好受。酒喝多了的误事，就算喝再多的酒，该的事也少半分，全堆在那儿，等你去理。

有清脆的声音传来，像是茶杯的碎片错的声音，伴随着龙衍淡淡唤，“墨影。”

“山贼那里查到的事，可有告诉墨相？”

哪知龙衍这酒坛，抱上了就没拿下来过。

不过这好些事任他想也是想不通的，他只得乖乖的去拿酒，顺便去唤了小诗姑娘。虽然他和小诗不太熟，但已经查清她家清白，真有什么担心有他看着就是了。这小诗虽然也肯定不会明白这个中缘由，但她是个心细如尘的主儿，肯定能合皇上心思的小菜，也能让皇上喝的舒服些。

半个时辰前，秦烨收拾了包袱过来跟他说，他和丞相要走了，让他好好保护皇上，自己也多多保重。

“回公，山上属下和秦烨一直一起行动，下山前就一五一十报告过了。公那里探得的消息，属下也您的吩咐这些日悉数透给了秦烨，并确定秦烨已说给墨相知晓。”

龙衍哪里不知，他只是，想放纵喝一喝看。

好半晌，见墨影还未动，他偏了，脸上竟浮浅浅笑意，俊朗丰神一如往昔，“还愣着什么，去给我拿酒。如此大好月，岂可辜负？”

“不是！属下只是想夜已，主或该休息……”

“这便好。”幽幽月下龙衍的影有些孤寂，声音也像是了前所未有的失落，颇有沧桑，“去给我拿酒来吧。”

墨影不敢不听命令，可又觉得有哪不对，继续跪着也不是，起来也不是，很是有些踌躇。

幽凉的声音蹿耳朵，墨影快速走过去单膝跪倒，“公。”他心里有些不安，以往皇上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也都是调侃的叫他小黑，从来，从来没有心情不好到，正正经经叫他一声墨影。

少年时曾看过书里说，人这一辈，若不痛痛快快醉几回，不算酣畅淋漓

是吵架了吗……

墨影觉得有些奇怪，照他看，皇上是极喜和丞相一路的，丞相睿智又稳重，好些事都很有办法，如果要走，皇上该不兴才是。可是现在……他偷偷打量龙衍，竟没有什么不兴的意思……

他想问问是怎么了，丞相怎么不跟着皇上了，可秦烨一副很忙的样，他没问着。于是现在，没主意了。

“怎么，连你都不听话了？”

龙衍举手，有白的粉末随风落下，衬着金黄的银杏叶和如的月，竟有些妖异的丽。方才的茶杯，当真一不小心碎了，直到墨影走，才想起原来自己终是没沉得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