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坏人谁说得清，我只知好人多数活不长。”唐守明浅浅笑了笑，不置可否。

“对了，晚上楼下有个酒会，免不了吵闹。”周望先歉意。

见唐守明盯着那副镜看，周望先扬了下眉，走到对方前。转，他手上的镜便已落到唐守明的鼻梁上。

“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话音一顿，周望先偏了下，“否则也不会把你扯来关这么久。”

红的门框在唐守明回转的眸中晃悠了几下，短暂几瞬，又现周望先的脸来。他手中拿着一副镜，镜上挂着一条细细的金链。

“明早一走，也不知多久之后才能再会，”周望先远眺空中那只断了线的风筝，偏问：“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唐先生？”

“那是不能够。”唐守明笑着回。

静默半晌，唐守明正待打破沉默，却听周望先一句“你等下。”在耳边响起。他三字一撂，转就走，留下一脸茫然的人。

后退半步，唐守明的睫随风而动，敛回神，问说：“你的事都解决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周望先凝眸，扯了扯嘴角：“不能够只是哄人开心的话。”

这一场戏，在宁浮思和秦潜的默契

即便再欣赏，即便不经意间萌生不可控的情愫，在这一别之后，也会像那只断了线的蝴蝶，飞往它不可知的归宿，而最终，它将消失在无人问津的尘土中。

“让你陪我演了这么久的戏，”周望先扶正他侧的镜，“也没什么可以送你的。突然想起这么个玩意儿，正好合适。”

唐守明轻笑了下，也不知是为了即将离开还是为了周望先的话语。“周公，有缘的话，总有再见的时候。我不忙的时候……寄信与你，这下可以吧？”

附近没有楼，前一派开阔，初夏的景致尽收中。两人的视线不在地上的草，皆落在不远的天空中。五里外有个小广场，此时正举行一年一度的赛风筝。

目光短暂相遇，似心有灵犀在同一时刻匆匆转移。仅是短短的三言两语，却仿佛已许下友谊长存的誓言。然而不是唐守明，还是周望先，他们都心知肚明，哪会有什么信，更不可能会再见。于他们，终究只是彼此的过客，从来都不是同路人。

没过多久的功夫，原本还拥挤的天空渐渐宽敞了起来，首当其冲的是一只大蝴蝶，自两人来到这个台，就见它飞得最升的最快。只可惜好景不长，一阵大风过折了相连的那条线，此时它映在两人的中，正摇摇晃晃往下坠。

透过崭新明亮的镜片，周望先的脸清晰可见，他的眸中漾着如般清澈动的微光，映在镜片上，落唐守明的中，仿若绽放到极致而摇摇坠的，让他几度想伸手去接。

。今天的唐守明退去长衫，着一件浅蓝的长袖衬衫，以及同周望先一个样式的黑西。

“嗯，差不多了。”周望先亦收回目光，转至空中的风筝，简短解释的了原由，“他是我同宗的堂兄，这一带的大烟都经他的手通，现在他和几个帮会有接。我不得已此下策。”

唐守明没有镜，也能依稀辨清空中翱翔的飞禽走兽。目之所及，有长足蜈蚣，有斑斓的游鱼，也有鹏一样的飞鸟，五颜六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