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觉到痛这东西，但徐远航却大叫了起来，他被这样的宁浮思吓到了，也不唐桢喊不喊停，他踢开隔在中间的椅大步走到宁浮思前，把他拉起，捧起他的手。

幸好，碎裂的只是外面那层玻璃罩，也幸好油灯才刚上不久，不算。

——

戏结束了，宁浮思的脑袋还恍恍惚惚的，后来谁帮他给包扎上的他也没印象。他还想着，那个坏透了的人肯定是秦潜。

宁浮思不知下一步该作何反应，原本是想坐下，不知怎的就撞到旁的木桌，桌一晃带翻了上面的油灯。

转宁浮思也明白了过来，没喊停他便得继续演下去。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他却忘了。

手心和五指都被玻璃扎，加上满手的血确实骇人，都说五指连心，一旁的人看着都觉得疼。但因为宁浮思一张脸上除了那双睛比平时空外，没有显丝毫痛楚，以致于大家都以为他只是破了个血包，从他手里的玻璃渣也只是十足仿真的。

放到这会才让他看到这封信，不知这是唐桢的意思还是秦潜的意思。不是谁，都坏透了。

他知唐守明本不相信报纸上的内容，也不信唐守义的话，只信这信上所书。

别说徐远航，就连候在一旁的小浩也吓得不轻。秦潜不在，他没有留在片场的理。但是秦潜走前只扔了句话，人替我顾好了。这才两天不到，他就失职了，关键这人比秦潜还固执，死活不肯上医院。哪怕唐桢发话，让宁浮思暂停拍摄，他来来回回就会一句话，“没事，冲一冲就好了。”

只有拍完了，大概他的失眠症状才会好转。这些天里，一闭上就是唐守明和周望先，一想到这最后的几场戏，他就呼不畅，心堵着堵到发疼。

就连边上的徐远航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但没等他说台词，桌上那盏油灯却先一步掺和来。

此时的宁浮思，拿着这封信，亦读了很久。上面的内容他没看过，这封信不在秦潜给的那一沓里。

宁浮思迅速拭去纸上的迹，觉惭愧，他掩饰地弯起嘴角。发觉一直没听到唐桢的声音，他抬起，正对上镜。见摄像机还在运转，便下意识去搜寻唐桢的影。

剧本上的唐守明拿着这封信读了很久，一字一字，直到旁边的油灯燃尽。

可他此刻读这信时，还是忍不住红了眶，泪在中转了转无声掉下。他不知当时唐守明的内心如何，他只知，他心底正不断涌起的无尽绝望。看到纸上滴落的泪珠，宁浮思知他演砸了。

带去好心情。

如今我无分文了，往后你要养我，不能离弃我。

唐桢终于喊了停。

他不能暂停拍摄，宁浮思想着，接下去还有一场，他得拍完。

唐帧盯监视，见里面的人挂着浅笑，双通红，眸中盛满空，迷惘。他没叫停。

你的心永不停歇。

他第一时间伸手去捞，抓了空，油灯掉到地上炸开脆响。宁浮思还无知无觉蹲下去抓，没了油灯房中昏暗，他不不顾抓起一手的碎片，也不知他用了多大力气，了满手的血。

他眨了下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方才抬起的嘴角一霎压平，可大概是连日睡眠不好，现在脑袋里什么都不剩，他忘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