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故土，前去国，既为求学也是避难。

也许经年后，友人再次回归时，将会是一番新天地。相逢总有时，届时，他们无需苦于战祸，更无避难一说。隔三差五可以相约茶馆，听个曲，打个趣。

在这里，唐守明最先送别的，是他同周望先的共同友人，沈婉。

脚下的土地还是离开前的样，她却找不到那个年少时曾让她心动过的影，那个让她笑着喊唐大哥的人，还有守在唐大哥旁的周大哥。

此趟火车的终是上海北站，她将在上海短暂停留，与周望先话别后再次发。

第一印象，都是极准的。可不是？这一等，就让我等了这么多年。

唐守明和周望先

彼时的沈婉着泪，恨恨咬，嗔：你们就知躲起来亲，两个大男人也不嫌黏糊！连我回来都不愿意见，是不是把我给忘了……两位哥哥，好歹也来见我一面呀。

沈婉一男装，原先的靓丽如今的飒。短暂相拥后，她接过唐守明递来的一封信，信的去是周望先。

，瓶中是大捧早已枯败的晚香玉。同这束晚香玉一同镜的是书桌前背对镜而坐的人。他埋首书写，极为认真。

我总惦着你这次耽搁得过久了些，好在日一天天晃过去，一年又一年的极快。有些时候睡不着，我又忍不住担忧你是否迷了路，在路上可饿了冷了。总想去寻你，又怕路上差错离得更远。你说你坏不坏，哪有那么笨的，连回家的路都能丢。

——

火车缓缓离站，唐守明笑挥手。

在镜中，这个背影异常清瘦，但浑上下却沉静又柔和，仿佛此刻他手中握着的不是钢笔，而是人的手。正与人相拥一般，连洒在他上的光都倾泻着缠绵的芒。

那日初见，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我还记得，当时你一门，像个十足的痞，把我手中的酒杯夺了去，还理直气壮说，看你喝得香，能否施舍我一。

你说在路上了，我便哪都不敢去。守着我们故乡，望着你归来，这下，你可满意了？就算偷笑也给我憋心里面，不许当我面嘲我。

在前这个复古的车站，在这一段月台上，将会有三场戏，三场别离。

只是，任谁也没想到，多年后，当沈婉重返故土，已是是人非。

第80章

又是一年的冬季，原来我们已相识了七年。

在他的前是铺平的信纸，房中只有笔尖过纸张的沙沙轻响。镜收他握笔的手，窥见他笔下的游走。

室外戏分，拍摄至今半月有余。转了秋，秦潜还没回来，且归期未定。

她的呼唤，无人回应。

这一年冬，大雪覆街，南京沦陷。唐守明与周望先阔别多年，终得团聚。

有件事总想着和你说，苦于一直寻不到机会。在医院这些年，本该看淡生死，人去了一抔土，可近日来，我却贪心了。我总想着，是不是还有下辈。这辈的路不太平，到了下辈，是不是该铺好了。到那时路宽敞了，你总不能再丢了。

最近总有预，我们相见之日就快到了。望太再次升起的时候，你我能够再遇。

下一场送别，来自周望先。

分明成了你手中之，还假意谈什么施舍？当时我就想，这个人啊，忒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