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戟别开脸，笑容隐没在晨间的微风里，再转过来时，已然恢复镇定自若的模样。

火光熄灭，眸底蒙上霾，陆戟说：“就快到了。”顿了顿，又，“多谢。”

他说：“嗯，确有此事。”

正午，京郊练武场迎来访客。

陆戟再外监督练，回来拿名册的段衡被沈寒云撞上，被问到怎么回事，段衡咧嘴嘿嘿笑：“将军心情好，我们也跟着瞎乐呵。”

问为何心情好，段衡眉飞舞地把旁边桌上放着的一兜饯拎到沈寒云面前：“夫人有赏，见者有份！”

不知哪句戳动了陆戟，听罢他居然弯笑了一下。

“不一样啊。”沈寒云说，“酸梅汤是消夏解暑的，青梅酒是月下畅饮的，两者相差十万八千里去了。”

沈寒云见了鬼似的坐直，叼着的饯险些掉嘴：“等等，等我先门看看，今儿个太是不是打西边来了。”

嘴里的饯突然就不甜了。

陆戟本不好这些，奈何是皇帝赏的，说可助他治。天家赏赐不可转送他人，横竖不用也是浪费，他偶尔记起便上，熏得满屋馨香。

天还没黑，屋里已经了蜡烛。陆戟将烛台拨到跟前，将那几封信递上，仍火焰张牙舞爪将其包围，再吞噬，落下一片灰烬。

虞小满彻底崩溃，抬起手不知该捂哪半边脸：“我错了，下回再也不喝这么多酒了，再也不会吓着你了！”

沈寒云倒是喜这味，几，倦意更，眯打了会儿盹，好容易等陆戟看完了，没什么神地问：“如今各也差不多署到位了，怎样，到你说的那个恰当的时机了么？”

陆戟行至桌前：“你那儿不多的是青梅酒吗？”

到底相多年，自伤了后陆戟沉寂许久，如今这张脸上总算有了木然以外的表情，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沈寒云为他兴之余，不由得好奇：“我听说，今儿个这饯是夫人请的，怎么着，刚上了钱袋，一眨又讨回来了？”

约莫一炷香后，陆戟回到办公的屋里，推门便见沈寒云歪在窗边的贵妃榻上，懒散地翘着，一手撑脑袋一手捻饯，还嫌不够惬意，问陆戟可有酸梅汤喝。

沈寒云一门，就发觉气氛与从前大不相同。平日里这地方除却振奋士气的呼喝声，几乎听不到旁的动静，今日到理公事的屋里，来往走动的将士脸上都带着笑，年纪小儿的走路都连蹦带，活像得了犒赏要回家讨媳妇儿去了。

沈寒云嚼两下咽下去，虽好奇何为赔礼，却也知再问下去不合适，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从怀里掏一叠信件丢到陆戟桌上：“可惜我今儿个不是专程来玩的，但愿你看了这些还笑得来。”

“那这回呢？”陆戟煞有介事地问，“夫人打算如何补偿？”

微扬：“轻薄？”

室内了千步香，南方献来的贡品，据传熏人肌骨后可保不生百病。

“何须如此

曾趁陆戟被下药大胆索吻的虞小满臊得抬不起，背在后的手绞成一团：“就是、动手动脚，或许还动了嘴……”

陆戟没想到昨日在刘家的发生的事传得这么快，不过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便答：“他主动上的，说是赔礼，我觉得太多了，他便让我请大家吃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