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舒云对他的木讷并不在意，他自己也只是说句客话而已。

奉化县在宁波府治下，东南靠海，鱼虾贝壳比五仪县便宜许多，还新鲜得很。

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林冲坐在林方旭旁边，动作迅速地掉三只大虾的时候，看见对面姜少郎还在慢条斯理地剥第一只，心里叹不愧是侯府，这吃饭

沈茂自己是想不什么办法来解决目前的局面了，但他相信以太殿下的英明，王大人的睿智，现在的窘境只是暂时，再说还有他东升贤弟呢，那家伙总能想到一些主意的。

张舒云只防卫，但来了宁波这么些日，也没少听当地人显摆。

说起来东升到底什么时候来宁波，离开时也不打个招呼，好歹代一声啊！

于对兄弟的思念，沈茂忍不住咨询：“张总旗，姜百离开时，可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两指长的海虾在靠海的小县城算不上多罕见，对于繁华之地的京城人来说，饶是勋贵世家也是吃不上几回的。

张舒云觉得有些可笑，讽刺：“怎么可能？！难他康家每次海，队伍里超过一半的船只都是空的不成？糊谁呢！”

张舒云忍不住笑着打趣：“沈大人放心好了，不是还有我们百大人么，总不会两人都忘了吧。”

康家是海上八大家之首，名下大小海船近百艘，每年都要海两次，哪次不是大张旗鼓，声势浩？

张舒云只守着账本，看账并不是他的职责，见沈茂面带嘲讽的样，好奇：“难不是？”

张舒云大概猜得到沈茂想知什么，

“呵呵……”

突如其来的慨让张舒云呆了呆，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莫不是要宽他两句？

不过他可能要失望了，有些同情：“百大人离开时说一切都由林大人为主，所以他并不知何时归来，只吩咐我们听指挥使大人调遣。”

沈茂摊了摊双手，无奈：“还能糊谁？糊我们呗，现在是明知不对，却又找不到半证据，可恨啊……！”

沈茂心里倒不是失望，反而有些羡慕，叹气慨：“哎……，偷得浮生半日闲，东升这都不知多少个半日了，怕是乐得连差事都快忘了吧。”

林方旭当然不用他，初三便带着他的老伙计和未来夫郎，从林家村发了，此时已在半路上。

宽衣解带。

太殿下年关没过就来了宁波，本想借着京师营的气势快到斩麻，但到底是低估了这些人的势力跟能力，如今算是陷了泥潭。

沈茂摇摇，手拍在自己膝盖上，有些激动：“当然不是！别的不说，就宁波康家，照账本上记载的税银数目，反推他家每年海货，怕是也就十多艘海船的量。”

没想到这位沈大人醒过神来后，竟然摇苦笑：“翻看了这么许久，依然一无所获，哪里敢言辛苦啊。”

这可说不好，没准儿还就都忘了，沈茂琢磨着要是再过半个月还见不着东升，他就写信去一。

近日来的不顺，让沈茂越发沮丧，脆盘坐到张舒云放袄的石墩旁，自顾自分析：“建文年间的账本已经查完，账面真是净净，该收的税银都收齐了，呵……，这一家两家还真都是纳税良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