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他越来越分不清这两个人。

其实这电影他已经看了很多遍，对剧情烂熟于心。张岩倒是第一次看，目不转睛地盯着荧幕。

这么好的天气，闷在家里简直就是暴殄天。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很快决定去天成山远足。

说到一半，张岩猛地想起上回跟他回家的可不是方谦，而是贺兰玦，心下一怔，便停了下来。

夜里，他却时常到一迷惘，生活变成了一场永不停止的百米冲刺，他渴望自己能停下来，如同颠沛的旅人渴望安定。

城市的繁华画卷般在两人前铺展，但喧嚣却无法及到他们。这一片山的草坪成了世外桃源。

这回两个人没有另辟蹊径，而是老老实实地沿着石阶往上攀登。

尤其是在知自己即将消失后，每一都变得分外可贵。

但这寂静也是妙的，两个人一气登上山，在一片草坪上坐了下来，自上而下俯视着琛海。

“好啊。”边的人却忽然说，张岩转去看他，那个人闭着双，嘴角着笑，光就像是蝴蝶一般停在他的

这安定，他只在一个人上找到过。

不是节假日也不是周末，天成山寂静极了，整座山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似的，张岩和方谦一路上竟没遇见第三个人影。

“没有，”方谦眨了眨，撅起嘴，莫名显得有无辜，“就是想看不可以吗？”

方谦悄悄地转过去，看着张岩的侧脸，看着明暗不定的光影侠，他凌的刘海，的鼻梁、下微微冒的青的胡茬。在张岩察觉或不曾察觉的时候，他已经许多次这样地凝视着他。

长得好看的人自然说什么都对，“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张岩没忍住，把他揽过来亲了一。

张岩也在他边躺了下来：“我记得我读小学的时候，学校后面就是一座山。放学如果时间还早，我就会和朋友一起去山上散步。末的时候，山上会有各各样的野果，有红的果很好吃，酸酸甜甜的，也不知叫什么名字，我总是随手摘来吃，”张岩闭上睛，尖循着回忆泛起了一丝浆果的清香，“哪天你再跟我回家，我一定带你去看看……”

尽已是正午，山上却一也不，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化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圆形光斑落在他的上。

“真舒服。”方谦了一山间清冽的空气，往后倒躺在了草坪上。

关上房门，拉上窗帘，关掉手机。这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和电影里的喜怒哀乐。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方谦拉开窗帘，一下被灿烂的光得眯起了双。

距离上次来天成山，已经过去了两年多，但这里的山与树，却毫无变化。依然那样自我地茂盛生长着，仿佛可以无视季节换、时光逝。

或许是他看得太久，张岩终于发觉了他的目光，他有些奇怪地看着他，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看我吗？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普通人漫长的一生，对山川湖海来说，不过是短短一瞬。

影片在收尾，黑白荧幕上的男女主人公吻得难分难舍，荧幕外的两躯也缠在一起。

如今这个人就坐在他的边，和他窝在同一张沙发上，看着同一老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