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的汤里，一只炖煮得糯绵烂的大猪蹄安安静静地躺在其中，浑散发着诱人的香。

遥远的太医院里，丝毫不知自己背了黑锅的胡太医，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嚏。

他咬了咬牙，勉稳住声音，没好气：“照丞相这个说法，怎么不给朕上一

朕信你个鬼！你这坏丞相黑心得很！

中途还去换了块冰。

沉砚“嗯”了一声，不置可否，淡声：“可陛下腰太瘦了，臣只那么松松一揽就圈住了。该好好补补的。”

梁庸平向来细心，今天怎么会给他上这么一菜？

沉砚看起来也……也没有很可怕啦。

谢容：“……”

他忽然发现沉砚面前净净的，并没有玉盅，眉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丞相那儿怎么没上这菜？”

沉砚没应声。

谢容鼻翼翕动，偷偷嗅了嗅，没闻见药材的味，越发惊疑。

从回寝到现在，沉砚就没离开过他的视线，哪儿来的问胡太医！

见的小太监们已经开始布膳，谢容轻一气，主动喊住了人：“时候不早了，丞相留下来一起用膳吧？”

上一回同桌，谢容还满脑担心沉砚会不会当场刀让他血溅当场，一顿饭吃得胆战心惊。

他没谋反没夺皇位，还纾尊降贵地替朕敷脚上药。

“丞相，以形补形是个谬论……”

梁庸平恭敬：“陛下，这是炖猪蹄汤。”

他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然而谢容突然就觉得自己好渣。

……

好在微微一动，脚踝上钻心的疼就制止了他这个想法。

这回谢容却是松快些了。

郁的汤香扑鼻而来。

谢容：“朕知这是猪蹄……”

他咬重了“特意”两个字：“臣没崴伤脚，不必补。”

这是谢容第二次和沉砚同桌吃饭。

他甩手将淋淋的帕扔回冰铜盆里，从怀里一块净的手帕，替谢容净了脚上残留的，又替他敷上了胡太医留下来的药膏。

谢容：“？？？”

谢容：“这是什么？”

于情于理他都该谢谢沉砚。

正琢磨着怎么开，谢容角一晃，就瞥见梁庸平了门，手里端着个玉盅，目标明确地朝他走来。

他在不安和好奇里等了片刻，梁庸平走到他面前，将玉盅放了下来，小心地掀开了盖。

才缓声：“陛下用膳吧，臣先告退了。”

他顿时有不详的预，心说梁庸平不会又喊御膳房去药膳了吧……他才刚摆脱药膳不到三天！

像是用完了人一脚将人踹开的渣男。

这一敷就敷了两刻钟，直到梁庸平敲了敲门，小声禀告：“陛下，可要用午膳了？”

谢容苦大仇地盯着沉砚，严重怀疑沉砚在借机骂他是猪。

了个遍。

梁庸平还没说话，沉砚先慢条斯理地开了：“这菜是臣去问了胡太医后，特意吩咐御膳房给陛下的。”

受到梁庸平稍纵即逝的诧异神，谢容差没起来扑过去捂住沉砚的嘴。

谢容如释重负，微微动了动脚：“好……好了吧？”

他当然知这是猪蹄，他问这话的意思是问梁庸平为什么要上这菜——不是原还是他，都不吃这又黏又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