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肤太白了，凑近了，脖上那淡青的脉络都能看的分明。

茶几上喝了一半的茶，酸甜味的心，几本等着小暴君`幸的书，书旁是小暴君用惯的笔，书页里夹着半张纸，废纸篓边还掉着只小暴君折的……据说那是小纸鹤。

沉砚神情不变，提笔落下个“准”字，心知谢容多半是看累了书又睡了。

沉砚疾手快一拦，谢容一脑门撞到他手心上，呆了一呆，睡梦里也迷茫的神。

等谢容一觉醒来，已是半个时辰后了。

谢容一时看得有些呆，差没忍住去揪一揪沉砚的睫。

他也没了批折的心思，横竖近来朝中无大事，这些琐碎小事，不也无妨。

听到他醒了的动静，坐在榻边地上的沉砚转过来，黑白分明的眸里满满的都是笑意：“公睡醒了？”

谢容心说小眯一会不碍事，心安理得地丢开书，也懒得踢掉鞋，两条架在榻边，微微蜷着闭了。

凶的。

一坐起来，上披着的东西便往下，谢容下意识伸手一捞，发现是一件外衣……沉砚的外衣。

还摆着他昨天没看完的书。

就是以防万一先收起来，怕这些看着寻常的东西藏着小暴君的秘密罢了。

……他也没别的意思。

一个大男人怎么睫生得这么长！睫！

谢容脖僵地动了动，心说他怕不是睡傻了幻觉了，面前这人是谁啊！

沉砚抬手比划了一下，觉得这么细的脖，他大概一只手就能掐断。

是一本前人写的山游记，谢容看得津津有味。

……

不过谢容今天中午没睡好，看了一会便觉困意复涌，接二连三地打呵欠。

他试着了手，没动，小暴君抱得很，察觉“枕”要跑，还小声嘀咕了一句“别跑”。

他这一觉睡得还畅快，刚开始歪着脖很累，不过后来他梦里捉住了一只枕，就觉得舒服多……呃。

屏风后的翻书声渐渐慢了，又停了。

看起来脆弱得不堪一击。

沉砚：“……”

他倒不知，当了几年皇帝的小暴君，还有这等童心。

将密匣重新收好后，沉砚悄然起，绕过屏风，走到榻边，居临下地看着小猫似的蜷着睡觉的人。

这一翻，怕是又要和地板来个亲密接。

千钧一发之刻，谢容压住了这危险的念，翻坐起：“你怎么坐在地上看我睡觉啊……”

隔着屏风，沉砚看不到这边。

这姿势让谢容毫无防备的细白的颈脖。

片刻后谢容慢吞吞地抬起手来，闭着摸索了一下，一把抱住了沉砚的小臂，微微抬，准备无误地枕到了沉砚的掌心上。

大概是睡熟了，小暴君无知无觉地动了动，似乎想翻。

沉砚弯腰，将那只没折好、歪了脖的小纸鹤捡了起来，一并放密匣里。

小暴君闲着无聊就喜折一些小东西，他书案下密匣里已经收藏了好些个奇形怪状的纸团了。

已经傍晚了，屋里没灯，只有残余晖，从窗外偷跑来，缀在沉砚长睫上，犹带几分意。

他将笔丢到笔洗里，抬在书房里望了一圈。

短短数日，书房里到都是小暴君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