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宋斯年略微抬起，看了他一——底情绪复杂，却唯独没有心虚和忐忑，倒更像是嫌他多闲事。

不像是家长，倒像同合污一起逃课的帮凶。

“至于我们家小年以后了社会，会不会招人打骂这件事，我想您也不必太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他受半儿欺负的——既然教不周，我就先带他回家好好教了。”

被人帮亲不帮理，原来是这样的觉。

话说到这个份上，剩下的程沈晗也懒得再走，朝愣在原地的英语老师了，弯下腰去凑到宋斯年耳边，轻声问：“走吗？”

沈晗大概是把这里当成了演讲的场地，说话不不慢，语气抑扬恰当，居然丝毫听不气急败坏的“护犊”意味，直到最后一句才些许情绪起伏来——就这样站在人群视线的中央，直白坦地说来，传宋斯年耳朵里。

这就是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我知他得好，正确率，但这回家作业，谁知他有没有规定的时间和要求去，有没有在网上查答案……”英语老师看着他，似乎已经确定了宋斯年的正确率不是他自己来的，神情愈发讥讽，“靠不正当手段得来的成绩，只能更加说明他的品行有问题，成不了大事！”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其实也没什么底，宋斯年成绩好归好，也是胜在理科，文科成绩怎么样他不太清楚，更不要说一次小练习，以宋斯年的，真的随手一糊过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也不能目无尊长……”

这位李老师大概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家长”，或是没想到真会有人站起来回答她随的气话，闻言推了推镜，不耐烦：“三复习阶段，当然是以讲练习为主。”

第18章童话

教室里安安静静，落针可闻，学生和家长的视线都落在他上，然而沈晗的心理素质摆在那里，被这么盯着看也面不改，只是平静地对上她的视线，继续：“既然是讲练习，他又能把练习好，那正确的题目应该不用再听了，一节课四十五分钟，比起听他已经掌握的知识，用来收新的东西不是更好吗？”

周六的下午，本就是放假的时候，校园里早没有什么人了，沈晗带他穿过连廊，下了楼梯，走教学楼背后那条通向校门的梧桐小路，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认真：“确实是没教育好，这几天回家路上光顾着和他探讨积分学问题，忘了调品德教育……恕我多嘴问一句，李老师，您最近上课讲了什么内容呢？”

这是个明澈的晴天，微风掠过青梧，扬起些许细碎的响动，光从树叶的隙间落下来，也是安安静静的，将青年默然的影镀上一圈浅淡金，留存长久的记忆里。

“那把您气成这样，想必那些练习小年都得很差吧……”

“其次，是不是在网上查了答案，我想小年平时的考试成绩就能给答案了，您心知肚明——在这情况下说到‘品行不端’，在我听来更像加之罪，随给一个无辜的同学扣上品德不良的帽，会让人觉得您才是颠倒黑白的那一方。”

宋斯年低低地“嗯”了一声，意识到自己不知为何有些鼻音，连忙，站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跟着沈晗走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