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在沈晗面前，他能任一儿，说什

他确实到了成绩好、不惹事，但已经没了先前假意的乖巧，在学校或是家里都一个样，像个永远置事外，没有情也不通人情世故的局外人。

他将茶几上一个烟灰缸砸得四分五裂，然后摔门离开了家。

生日宴如约参加，之后是夜不归宿。

“你供我吃住，想要个成绩好不惹事也不妨碍你的儿，我给你。但我不兴，也别妨碍我让自己兴。”

自始至终，都是个局外人。

在遇到沈晗以前，他已经习惯了将自己困在孤岛上，拒人千里之外，也不轻易与人心。

毕竟乖不乖巧是没有意义的事，陈琴画想要的“乖”只是听话、不惹事，个破败家里逆来顺受的玩偶，自作多情的讨喜表现并不会让她多看一，或是心生忏悔。

哪怕受人恩惠，也会用讨人嫌的失礼搪过去，在自己边筑起一圈堤坝，一层闲人免近的壳，或是孤岛外无垠的海，寡言少语，既不与人扯上关系，也不指望有谁来对他好。

没有提到矛盾重重濒临破碎的家，或是他缺失的关和温——他已经不委屈了，只是觉得没有意思。

先前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半小时前，他发了那张截图后，对方说让他赶回家充电，到家给他报个平安。

现在想来，他们两个人的工作不见得有多忙，周一到周五的晚上却很少在他睡觉前回到家，大概也是于这样的考量。

遮棚避雨不避风，得他疼，只能上兜帽，尽可能地蜷缩起自己。

甚至心生逆反，开始在学习之余混迹网吧，通宵打游戏，或是夜不归宿，一个人在外闲逛到夜，佯装游刃有余的假象来，给陈琴画看。

除了沈晗，也不会有第二个人。

然后他在那样钻骨的冷里，低着，用旧款的手机给陈琴画发了一条短信，手指都是僵冷颤抖的，脸上却毫无表情。

陈琴画当时大概以为那条短信只是小孩一时的气话，然而她不知，自己的儿是个柔却倔，一旦清醒便绝不会再回的，“小孩”。

他拿过手机，开机，给“迟暮”发了条消息——没没尾的一句，“我想搬去学校住了”。

那天很冷，大约是十月降温的时候，下了一夜的雨，他只有一件单薄的外，没有份证也无可去，索在家附近那条巷的小卖旁坐了一晚——现在那家小卖已经倒闭了，一半招牌变成了“文印”的字样，和那一夜无可去的风雨一起，留在了他久远的记忆里。

如果没有在网上认识“迟暮”，没有一个这样耐心又万般温柔的人听他说话，他大概一生都不会让谁踏他的孤岛，更遑论主动驾船离开。

直到日一天天过去，她才意识到，宋斯年当时说过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

倒像是在躲着他似的。

天亮之后他回了家，洗澡，背书包上学，看起来并无异样。

宋斯年躺在床上，听见房门那一边隐隐约约的动静彻底安静下来，似乎是沈思学和陈琴画又去了，缓缓地叹了气，坐起来。

至于成绩——说给陈琴画听是一码事，归结底，也不过是胜负和与生俱来的自尊心作祟罢了。

当年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冷淡，漠然，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