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又是什么重落地的声音，他以为是宋斯年心烦意极了，在看什么发情绪的视频，或是真的想摔儿什么愤。

宋斯年没有过房间，他也确定自己没有幻听……沈晗几乎是咬着尖迫自己冷静下来，定下心神走回房门，摸索到开关开了灯——这时候他才注意到拐角突的柜后还有一扇门，半开着，似乎是

从小到大不遇见什么，他的第一反应都是忍，都是熬，想着熬过去这一会儿也就好了——这一次也不例外，胃隐隐作痛的时候他还在想，只是饿着了，左不过半个小时就会好，现在想来实在可笑，因为情绪忽略自己的需求，到最后还不是熬不过去，又要伸手向别人乞怜。

沈晗一凛，一颗心几乎从嗓里来，下意识冲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幸好幸好，窗都死死锁着，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怎么像个小婴儿似的，浑无力地被裹在襁褓里，哭也哭不声，难受极了竭力地想引起大人的注意，却始终找不到办法——他已经痛得有些恍惚了，连挪回卫生间外找手机的力气都没有，四下都是暗的，目光所及只有让人心生绝望的黑。

那么贴心什么，这都几了，怎么还不开门来看看他……

没有回应，仿佛先前重落地又撞碎的清脆声响也是他的错觉，可他没有细想的余裕，冥冥中有个声音着他，焦急得毫无理，仿佛多耽搁一秒便有什么要来不及了。

第三次再听到，他就坐不住了。

胃是空的，只有泛酸的胃烧咙，苦得他眶都酸了。后来连撑起自己的力气都不剩，索放弃了近于吐消化系统的无意义行为，遵循本能涣散地靠坐在浴缸旁，打开龙无意义地冲。

回过神来，人已经被了骨似的跪在厕所的地砖上。

他仰靠了一会儿，漫无目的地想着手机留在外面了，现在该怎么找沈晗——想到这里思绪便断了，戛然而止，再重复。

他松了气，眉却还是皱着，试探着朝向黑暗叫了一声“小年”。

太安静了。

之后便是熟悉的耳鸣，臆想里蜂鸣的声音压成细细一线，针似的扎到鼓上，搅得他后脑勺生疼。他总觉得自己叫过沈晗的名字，只是不知到底有没有发声音来，事后向当时人求证，对方也说不上来。

他最后残存的理智是不去扒着桶吐，对着浴缸却又吐不来。

如果这位常年情绪不太好的小少年是因生恨，打算拿玻璃瓶碎片谋杀他，他也认了。沈晗这么想着，象征地敲了两下门，推了去。

房间里没开灯，地上似乎也没有砸破砸碎的东西，他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件充当照明，四下看了看，确定房间净净，连人影都没有一个，宋斯年的手机放在小茶几上，屏幕是熄灭的，收到消息的提示灯偶尔亮起来，又缓缓暗下去。

这一场胃痛来得太迅疾，也太钻心了，像是一次始料未及的惩罚，罚他拙劣的自导自演和矫情的摇摆不定。

第一次听到宋斯年房间传来的瓶罐破碎声的时候，沈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连借机装可怜试探的心思都没了，只是痛得前发黑，靠在冰冷的墙砖地砖之间，模模糊糊地想沈晗。

他在七八糟的声里想，麻了，站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