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低看着他，长而直的睫垂下来，底的情绪半遮半掩，似乎在犹豫些什么，过了片刻才斟酌着开，轻声抱怨：“最近每天早上得早起半个小时，背英语，到了学校学一天，晚上回家还得接着背书题，很晚才能睡……我昨天梦到自己在考试，试卷有二十几张，下课铃一直响，到天亮都没完……”

“怎么了？”

“嗯……”于是他一伸手，把宋斯年拉到自己近前，借着一站一坐的姿势圈过小少年的腰，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累了就休息一会儿，不差这么几分钟的。”

宋斯年先前还不觉得有多累，只是寡淡，然而这些半真半假的抱怨说着说着，他又真的觉得有些累了，顿了顿才继续：“……所以现在有儿不想写了。”

我选择你只是想趁机独一会儿。宋斯年默默想着，突然觉得冠冕堂皇要求沈晗替他背的自己过分，人家公事公办，自己却满怀私心——毕竟这玩意儿他也不是记不住，比起机械地背诵，还不如空默写两遍来得靠谱，至少能找些错字来。

两个人一站一坐，沈晗抬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安安静静地听着。

这个拥抱最初没有什么黏糊情的意思，沈晗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影响宋斯年小朋友复习——然而这个年纪两情相悦，灵魂都还，

。”

“，带了去年A省的竞赛模拟题回来，有几题的题型和考压轴题一样，打算看看，”宋斯年实话实说了半句，起朝沈晗的方向走过去，站在他面前，皱了皱眉，继续坑蒙拐骗，“但是我有儿不想写了……”

宋斯年大概是咽回了一句脏话，懒得理他，清清嗓指着他手上的书问：“背哪首？”

“嗯……”宋斯年抬看了一时间，心想该回房间去题了，可今天结束得早，总觉得原本就屈指可数的独时间又少了一截，便还是有些不甘心。

沈晗替他的那些事，如果要论报偿，十个他都还不清，尤其是每天晚上夜人静，他坐在书桌前啃每天最后的几难题，这个人轻手轻脚地推门来，把写好的答案解析和一杯一起放到他手边，摸摸他的让他早儿睡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份好他这辈都还不清了。

今晚已经背到最后一本语文书，也只剩下几首古诗词，没二十分钟便背完了。沈晗撑着下听他背完最后一句，了，合上书还给他，也不怕他骄傲，顺带夸了两句：“一字不差，比我当初多了……我考语文默写还错了一句呢。”

然而沈晗的下一句话就替他卸了担：“别兴太早，也不是免费的，加上以前给你讲的题和知识，考完一起报答我吧。”

“怎么了，”沈晗见他没有像以往似的“用完就走”，还有些受若惊，暗暗慨今天小年同学终于没有把他当成背工人，嘴上却还要一句，“今晚不题了？”

他很少说“累了”一类的词，偶尔服都难得像褪一层壳，最多最多，也不过是一句“不想”——但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来，就像是一只冷惯了的猫，有一天突然下墙，走到他脚边来蹭了蹭他，不知是饿了还是觉得寂寞，这时候他才发现，猫咪的尾茸茸的，肚摸起来柔又温，也会撒似的要他抱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