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过火冲动上，你情我愿的事，没什么错不错的，宋斯年也不太生气，先前的烦恼早就变成了微妙的愉悦——这觉很像是把一切责任甩手推给了“监护人”，自己无需一个人纠结，有什么后果也能让对方全权承担。

吻痕在明亮的黄灯光下显得更加刺，少年的肤原本就白，现在仿佛所有的血气都被聚在了那一连串斑驳的痕迹上，对比分明，暗示意味也分明，显骨又指向明确的旖旎彩来。

平静里带着些许嘲讽，和某看闹不嫌事大的调侃意味，仿佛即将带着一吻痕去上学的人不是他。

于是当时他顺着对方的意思，提了一些自己其实并不太在意，也不急于得到的要求，譬如客厅角落的加，几件在他看来哨过的衣服，七八糟的零和果，还有前厚棉布质地的、能将天光遮得严丝合的黑窗帘。

上却也没有恃而骄的兴趣——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一个刻意付，一个兜转心机，就太不自然也太累了。

昨晚黑灯瞎火间，沈晗留在他上的吻痕还没有消退——非但没有，反而从浅浅的红变成了近于褐的血痕，斑驳地填在脖颈锁骨间，得目惊心。

但他还是留了一条隙——从那一隙的天里窥知时间，等到灰蒙逐渐被白日取代，夏日清晨已经十分明亮的光也照房间，便放下了手里的草稿纸，起换衣服，默默地等原先设定的闹钟铃声降临。

过了不到五秒，沈晗就来敲他的门了。

看起来人畜无害，温柔到骨里似的，下嘴居然这么恨。

脱下睡衣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念就在脑后，却又懒得去想，便暂且搁置了，直到从衣柜里找要穿的短袖，低往上的时候，他才猛地一顿，意识到了什么。

于是他，表示自己不生气，平静地问

他该听过有个词叫“非礼勿视”，就算都是男生，坦诚相对也不会显得有多奇怪，但那毕竟是宋斯年——然而沈晗却没有很快收回视线，甚至有些失礼地落在他肩颈间，意味复杂地绕了两圈。

然后他不动声地轻咳一下，指着宋斯年锁骨边上那一片血印，心虚地确认：“这是我昨晚……”

“嗯，”宋斯年，倒是很平静，和他分享自己的想法，“穿领门，或者请假——我查过，这玩意儿一个礼拜都未必能消，我能一直请假到考吗？”

宋斯年又看了一镜，觉得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应该是在五月底有病似的穿着领衣门，想了想都觉得荒唐，便也懒得思了，转去给沈晗开门——还是赤着上半。

宋斯年又把穿到一半的短袖脱下来，赤着上了卫生间，对着镜仔细打量。

沈晗本没想到开门会看见这样一番光景，他甚至没想到宋斯年今天起得那么早，也没有故意赖在床上等他去哄，还吓了一。回过神来看见的就是少年直白袒的，骨架单薄，白净且匀称，能看见呼起伏间那一小片骨的廓。

他听见放在枕边的手机响起来，是到了六十五分，他自己定的闹钟。

沈晗的视线都不敢再落到他上，左右飘忽地沉默片刻，略微弯下腰来，平视他的睛，认真歉疚：“昨天是我冲动了，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