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那……”那人又说，声音中带着一丝希冀，“我永远缠着你，永远跟在你边，叫你哥哥，好吗？”

方少灼瞳孔猛缩。

他看到那人竟来到了自己前。

“你是故意的吗？”

“……哥哥……”

“不要说了，拜托你，不要说……”方少灼捂着跪了下去，脸埋在了手臂之下，双肩不停颤动着。

方少灼不可置信，机械般一一抬起脑袋。

方少灼说不话，他拼命地想抬起手，伸过去，抓住他。

你有牵挂？

哥哥？是在叫我吗？

可一说完，他便浑震颤，像肌痉挛，止不住的寒意漫及全。

“你真的，会原谅我？”方少灼都能受到自己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那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

方少灼结动，他看不清不远那人的脸，只觉得这声音陌生又熟悉，每一字，每一声，都在直扣他心灵。

远好像有个人影越走越近，他逆着光，一步一步走来，方少灼不由自主地看过去。

“哥哥，”那人说，“你想我吗？”

想问他，你真的是方少华吗？你真的在这里吗？

自己的一切。

他努力恢复自己的知觉、意识，他要挣扎这里。

可那人清清楚楚带着笑意说：

不知为什么，方少灼觉那人笑了。

两句话，同样的问句，可肯定的答案似乎已昭然若揭。

不应该，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黑影始终未变，连晃动都不曾，他对方少灼的激烈回应充耳不闻，只是继续：“忘了我，也好，你就不会再痛苦了。”

可是那人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缓缓说：“你看不到吗？那么多的车辆来来往往，在它们面前，我们是那样脆弱。可是因为你是我哥哥，所以还是迈了脚步……”

那边也沉默了一会儿，许久，才又听到那人的声音：“你想要我，原谅你吗？”

“你还记得我吗？”

“……是。”就像用着最后的力气，震动着声带，发了声音。

“闭嘴！”方少灼突然厉声喊到，声音中充满惊恐。

方少灼如临雷击，这样跪死在了原地。

“并不想，对吗。”那人没有等到方少灼的回答，于是说，声音有些落寞，“你想忘了我的，对吗？”

苟活于世的人有什么需要牵挂？

是，我有牵挂。

什么人？

“哥哥，你还记得吗？”

听到这个名字，方少灼浑僵住，如一咒语施下，令他再动弹不得。

“不！不是！”方少灼突然能挣动起来，他疯狂地冲过去。

“哥哥。”

可是不他怎么跑，那人永远还离他那样远，仿佛注定他们永远不能面对面地站在一起。

“我……”方少灼退缩了。

“哥哥，你还记得吗？”那声音继续循循善诱，似有无穷大的力笼罩下来，“你在路的那边，叫我过去……”

对，是的，他不是真的无无求。

“……我……记得。”他终于艰难声。

“不！”方少灼反地就答。

突然便安静下来，世界漆黑如墨，所有人，所有画面所有声音消失其中。

方少灼终于听清他在说什么。

“我是少华啊，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