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教烧毁农田，藏匿粮，置数千百姓的安危于不顾，已然及了官家的底线。别说潜龙教中不可能有官家亲，就算有，他也不会让这样的人坐上龙椅。

有没有可能……白夜就是……

白夜亲对虞人说，那次，他是真死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披着人的鬼。

他已经上书官家，不玩了，是时候收网了，绝不能再给潜龙教利用百姓的机会。

这个猜测太过匪夷所思，司南没说下去，唐玄却听懂了。

除了胡氏，没人知死的这个人本不是真正的白夜。

直到这次，因着于三娘过继到唐家，官家为了唐玄的颜面，免了胡氏的死刑，改成了秋后押往沧州大牢，于三娘和槐树前去送行的时候，胡氏才良心发现，悄悄地告诉了她。

直到他的影消失在通尽，假白夜还跪在地上，虔诚地冲他磕，中喃喃：“潜龙在渊，一飞冲天，真龙天，必掌乾坤……能为主上一死，属下三生有幸。”

真龙天，必掌乾坤。

狄咏带来的一万禁军对付潜龙教足够了。既然已经找到了他们的老巢，那就正面刚。

胡氏揣着这个大秘密一直没敢说。

于三娘没敢大意，也不敢轻信他人，考虑再三，这才给司南写了那封信。

“无论有没有关系，都不要想了。”唐玄拍拍他的肩，“给我。”

——这是潜龙教的密语，只有木清这级别的暗桩和死士才知，胡氏不大可能编得来。

……

第二天就被拉去砍了。

虞人说，有一次白夜醉酒，说他“死”过三次，一次是他年少时从汴京到庐州的途中，险些溺而亡；一次是回到汴京后，险些被司家的车撞死；还有一次是皇佑二年……

木清证实，白夜通易容术，且有不止一个替，都是从小养起来的，和他脸型态甚至行为习惯至少有六七成像，极有可能在行刑前后验时蒙混过关。

皇佑二年，正是官家第一次下令铲除潜龙教的那年，也是冷青和全大被诛的那年。

“不有没有这个可能，不胡氏的话是真是假，这一次，他必须死。”唐玄斩钉截铁。

司南不放心：“我想再去一次大安寺……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修‘闭禅’的僧人吗？他明明发现我有问题，却没拆穿我，还引我去看车辙印——还有，林振不是说那天夜里通知村民逃火海的另有其人吗，有没有可能同他有关？”

甚至！

潜龙在渊，一飞冲天。

刚好被一个石挡住，没被发现。

当然，在这个节骨上，不排除是有人利用胡氏下。

好在，他们这边有两个和白夜打过不少的人——木清和虞人。

他带的是朝廷的兵良将，是正义之师，没理由三番两次跟一帮沟里的鼠辈勾心斗角！

司南突然生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白夜擅易容，又有替以替死，有没有可能……当年的冷青也没死？”

信中，于三娘一再调，胡氏的话不可尽信。司南却觉得，胡氏也许没说谎。

所以，唐玄的折递上去后，官家立即批了，还把洛厢军的虎符送到他手里

时间迫，真白夜和假白夜换好衣服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