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没破过戒？苦智大师破过不，昨天我还看他在小厨房切来着。玄慈方丈破过戒不？没破过怎么有的你？”

虚竹这会儿更没心思想父亲和师父的事儿，更加惶恐：“我怎能当方丈，更何况我还破了戒……”

虚竹菩萨心，兼之他既然答应段誉就帮到底，老实地苦劝，最后：“三弟若肯去救慕容公，要我什么都可以。”

上次连城璧不愿手太师府的事，这回又不手少林的事，拍拍都能猜到一二。

这回算把虚竹唬住。他惶恐着，念佛号，赶努力将心思收住。

连城璧又：“佛说万法皆空，不著名相。小和尚如今拘泥师父和父亲，岂不是了？”

“这两个，不一样的。”虚竹直觉不妥，奈何读书少人又愚钝，说不怎么不对，心里仍憋得慌。

连城璧真的拍了拍木耳的，又两把，算认可。

“不谁当，事情都在掌握之中。”朝野的政治斗争已然远远超木耳的想象，连城璧不想他涉过多，也不多解释，只往他上扑，要把这事情糊过去。

木耳很同情虚竹，忙把他拉来坐下，劝他振作。

慕容复这搞传销博上位的小人，理他什么？

木耳跟连城璧一唱一和，顺带踩人：“你要不当，给玄澄当上可就麻烦了。”

虚竹着，这理大家都懂的。

虚竹沉半天终于想起正事。原来他一开始找的还不是木耳，他跟段誉曾在灵鹫内数日把酒闲谈，情要厚许多，他先去段誉那里求安。不料段誉不把他当攻略对象之后，心思全在慕容复上。慕容复给萧峰伤得心俱损，段誉难过极了，索把虚竹当成接任务的，让他去找木耳来给慕容复一。

“你不怕换了掌门，少林跟太师的合作就断了？”木耳奇，又反过来说，“难太师要的是苦字派的？”

连城璧顺着：“那便对了。玄慈方丈本就是你师父，也是你父亲，有何不妥？”

虚竹不解：“玄澄师叔也是很好的，武功好，佛法。”

虚竹本来见木耳之前已在后山大哭一场，如今给木耳劝着，心里难过劲儿一下全涌上来，睛再度红起来。还是连城璧会忽悠人，问：“小和尚你听过一日为师终为父没？”

是虚竹的声音。连城璧和木耳的好事给中断，只好穿衣起来去见客。虚竹苦着脸，这也难怪，冷不防方丈变成他爹，一时之间要他接受那么大的变故，实在有些困难。

两人兴致逐渐上来，见云雨就要到渠成，冷不防传来一阵敲门声。

木耳两个字：“不去。”

“那你希望谁当掌门？”木耳问他。

连城璧答：“谁当都一样。”

不是跟你的太师有什么关系？”

木耳听虚竹这么说，生个主意：“我看少林方丈非二哥莫属，你明日也去争一争。”

虚竹无言以对。连城璧在旁补刀：“都说了，不著名相。你要是老想着破戒，那就拘泥名相。若心中想着无戒，那就自然不会破戒。我想玄慈方丈、苦智大师事的时候，定然心里不会想到戒律的，所以也就没破戒，这才是佛家的大智慧。”

虚竹听得一愣一愣的。佛法，连城璧说的似乎跟从前师傅们教的差不多。可戒律一条怎么听起来竟是不需要守的。

糊门纸上映个大的影，敲数下，开说话：“三弟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