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眸微缩，齐简错愕片刻，勾起嘴角声音如常：“不能。”

当年白衣胜雪的少年，早在看不见的地方，染上满鲜血，曾经捉着丹青妙笔的手，如今却一次次捉住刀，在上留下浅浅痕迹。

“怎么忽然问这个？”齐简挑眉，神并不分明。

柳忆盯着那淡金领，缓缓眨眨睛：“你为什么，不穿白了？”

“明天，又是场大雪。”齐简叹气，抬眸望向窗外，原本还算灿烂的光，这会儿已被乌云遮住，连窗外的海棠枝都好像罩着层灰纱，看不真切。

他并没开叫人，而是挑起珠帘，拾过桌上信纸细细扫过，这才搓手指，戳戳柳忆脸颊：“担心西边？”

柳忆惊讶：“真是牢房？”

沉默片刻，他指着信笺，缓缓：“羌人在买兵，却是背上常用的枪，你现在要担忧的，是这个才对。”

“我记得，你不喜，齐府原本也没有房。”

他好笑地摇摇，就算齐简化成霸王龙，也不至于因为偷两朵玫瑰，就真责罚。

父王死了，母妃对其不闻不问，皇上一边哀悼齐王，一边开始盘算齐府势力，甚至连自己，都

柳忆抿着嘴，睛里慢慢泛红：“那几年，你…”

王府里为什么会有满的牢房？而这个牢房，明显不是金屋藏用的。别说，晓斯描述，那牢房平日里，连人都没有。

“过去了。”齐简看着他，缓慢勾起嘴角，“都过去了，而且，也不是因为你。”

齐简蹙眉，并没上回答。

晓斯抿着嘴，迟疑着，又飞快摇摇。

今天齐简穿的，是件墨外袍，光在外袍上，将领上冷清白尖，染浅浅金。

晓斯抱过玫瑰，他反应过来，晓斯这是怕偷被揭穿。

没有人的牢房，齐简每次去，都要一伤来，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用脚趾都能想来。柳忆垂下眸，心里说不是什么滋味。

齐简轻轻推开外间木门，隔着珠帘，看到柳忆盘膝坐在榻上，脸上表情纠结，不知在想什么。

不是因为自己，只是因为，对这个世界再不眷恋了吗？

灰蒙蒙天幕下，隐约传来一两声呜咽，柳忆侧耳细听，却寻不到踪迹。

看他垂眸，表情越发难看，齐简偏想了想，坐到床畔：“房的土，是净的，桂糕还能吃。”

柳忆摸着自己被戳过的脸颊，回过神来：“房，能带我看看吗？”

明知多半要被拒绝，柳忆脸上表情没太大变化，他稍稍仰，直视齐简，对上那双眸，他下意识偏，将目光下移。

“到底是不是？”柳忆迷茫。

柳忆气，勉个笑容：“北狄善骑，羌人却买枪，西面和北面，要联合了。”

不过晓斯明显担忧得不行，听到房两个字，脸就开始发皱。

他皱着眉看向齐简，几次张开嘴，又不知能说什么。最终，他只是抿着嘴，齐简指尖，叹气，心隐隐发疼。

“是、是，也不是。”晓斯不知该如何解释，“世前几年，常把自己关在里面，再来时，便满的伤。”

柳忆无奈，试着安抚两句，刚随说句只是房又不是牢房，他就惊奇地发现，晓斯神情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