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分不清哪边是起，哪边是终。

沈枝意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来意，于是端正了坐姿，开始娓娓来。

沈枝意皱起眉，却发现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谢司晨在笑。

她人生里的每一步都是脚踏实地的努力，从不存在侥幸心理和得过且过，所以得到的所有酬劳都是她值得，她应该的，和运气并没有什么关系。

学校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祈福袋，说是如果能够丢鼎内，便能如愿以偿。

当年考，学校组织他们去爬山。那山上有一个大壮观的铜鼎，四周围满了登的人群和贩卖符的摊位，人人都在祈求，人人都渴望所念所想皆能成真。

沈知许的目光却盯着前面黑漆漆的电视屏幕，神思窍。

不知是被冷的，还是被秀恩秀的。

一直到现在，她都还是不信命。

她们公司的商业版图这几年着重开拓北，老板常年驻扎，结识了不少人脉。而上层建筑本就是个圈，有些消息通不了，却在范围内人尽皆知。

*

那画面不亚于在北极穿短袖，她疙瘩都掉了一地。

所以一旦聊到了那个白人，就难免要聊到沈知许。

沈枝意多问了一句，对方也只当她是想听笑话，说着说着便说一些不可告人的秘辛。

既不会造成任何福报，也会有产生重大后果。

记住这个她如自己般无私的男人。

“你先说你来嘛？”

只看得见善恶因果在其中淌，相，合。

可今时今日，沈知许却觉得心好像被人调转。

可她考稳定发挥，如她预料般上了京华。

她三言两语冲散了沉重的氛围，开始念叨起这趟差遇见的别的人和事。

她没办法不去记住他。

“我本来还想劝你回去继续你的事业，可一想到你以后还会遇到这些变态一样的人，就觉得，还是算了吧。”

她或许是已经习惯，也或许是本不在乎他的闪光，可沈枝意却是实打实地钦佩。

可她忘了，这个世界上其实存在很多努力了也得不到结果的人。

那人是个罪大恶极的同恋好者，嗜好老乐。

沈知许不信，随便一抛，撞到铜的边缘，直接弹落在地上。

谢司晨：又赢噜?????

消息封锁得密不透风，知情者极少。

比他帅的没他有钱，比他有钱的不一定比他有能力。

业内很多人都清楚，是他没把脏兮兮的手脚藏好，才留了一大堆后患，让受害人得以沉冤得雪。只是沈知许的表现也属实不上她的额薪酬，更对不起她的金牌碑。

并不遥远的记忆从她的脑海里复现。

沈枝意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一副嫌恶，“风光了半辈，赚了那么多钞票，却又被法院驳回上诉申请。心理和上的双重折磨，直接咬了。”

“别人的人在监狱里被人了，多讽刺。”

“他在狱内本来是好好的，毕竟瘦死的骆驼比大，连狱警都要给他的金三分脸面，可坏就坏在来了个亡命之徒。”

这是什么形容？

未知的力量攥住了她的认知，以一并施的力度将她理念里的那条直线对折，握，弯曲着卷成一个圈，并封上了两端，形成一个毫无缺陷的圆。

不过这场恋居然持续了五年之久，久到沈枝意不得不承认白开确实是最解渴的存在。

沈知许把报纸卷成空心的状，往她额上敲了一下。

还有很多观念、生活习惯上的参差。

原本应该着地的那一边被捧上了云端，而本应于上位的位置，被狠狠碾地里。

那些善良与罪恶都会被留在旧时光里，被尘封。

这段漫长的光里，谢司晨傲慢的外表下藏着的所有闪光都在沈知许以及目睹这段情的人面前敞开。

沈枝意从前认为世界上不会有完全适合自己的人。

徒刑判下来了就像是一休止符，再多的钱和权利都已经无济于事。

沈知许原本还在认真听，听到这里没忍住笑了一下。

是谢司晨端坐在棋盘前，垂眸观赏即将被自己吞的棋，并不急着动手，而是挲着手腕上的佛珠，等待着他人的自我凌迟。

后来留的时光里，她浏览过太多好人没有善终，恶人没有恶报，对上天的安排越发嗤之以鼻。

她想到当时客和她复述的场面，浑都泛起一阵战栗，细细麻麻如针扎。

如果命运有形状，应该是一条直线。

尤其是在她读大学时，一天甚至可以和两三个男人吃不同的饭，却还是要掰着手指择偶。

可谢司晨却完全适合沈知许。

沈知许当年的委托人对这个案并不服从，这些年来从未放弃过上诉，只是都被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