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药回来，锅里已经不剩什么，位置也都被坐满了，幸好素鹃往旁边挪了挪，让栗羽挨着她坐下，又分了半块饼过去。

栗羽忙鼓着腮帮：“好吃。”

红燕是西院的厨娘，院里的一日三餐外加宵夜全由她包办，因为是府里的老人，大家都唤她红姨，不过栗羽没跟着叫，而是用的燕姨这个称呼，觉得这样更亲切。

栗羽冲素鹃咧嘴一笑：“谢谢素鹃。”

这样想着，栗羽讨好的笑容：“燕姨，那个芝麻酥能不能给我尝尝啊？”

栗羽笑着：“嗯！全都喝掉了！”

虽说只是开玩笑说说的，但她确实有觉得现在的周企桦就像小孩，要哄着呵护着才可以。

自打栗羽负责送药，每次去正房都会给周企桦带甜，红燕因此上了心，次次都会提前备下让栗羽捎过去。

见栗羽答应得快，素娟显得十分兴，又拣了个卷到她盘里：“那就辛苦你了。”

湍急，咆哮的声音好像猛兽在咆哮，她及时飞到空中躲过一劫，可下的巢窝没能幸免，下一秒就散成枝条被吞噬。

以周家的家底，周企桦大可当个闲散弟，但周老夫人一直期盼可以重现家族往日荣光，这才使他选择了读书仕这条路。

因此周企桦病人这个份，她既不避讳也不调，当他觉得自己与常人无异，便更听得话，心情也不会糟糕。

红燕回：“今天啊芝麻酥。”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栗羽正愁自己没事，听到此话果断了下：“好啊。”

周企桦和书院里认识的几位好友结伴踏青，本是尽兴而归，不曾想回来路上突然下起了雨，又遇上了个纵的醉汉。

周企桦也没辜负周老夫人的期望，有天分又肯刻苦，此前已取得举人的名衔，只待今年初便能参加会试考取士。

这样想着，栗羽的睛不禁浮起一层。

久病不愈的人最是，若是完全实话实说，让周企桦为自己也为他人考虑不要任，他或许会听，但心里一定跟扎了刺一样难受。

素鹃微笑：“该我谢你才是，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对了，以后给少爷送药的事能不能给你啊？”

这天以后，栗羽不再到院里除草，而是去厨房启灶煮药，她坐在灶炉前等药汤变沸时，红燕则在旁边准备早饭。

栗羽没尝过芝麻酥，但芝麻她吃过，脆脆的还带着香，芝麻成的芝麻酥味也不错。

红姨停下手中动作，叹了气，讲起了从前的事。

离药好还要等一阵，栗羽凑到红燕旁边：“燕姨，今天你又打算给少爷什么好吃的？”

不过说来可能会让红燕不开心，栗羽便只说：“燕姨你不仅手艺好，对我也好，我真喜你。”

当天夜里，栗羽了噩梦，在梦里回到了芦苇丛被淹没的那天。

“也没怎么，就是将真话用好听的方式讲来而已。”栗羽回答。

素鹃好奇：“你是怎么劝动少爷的？”

“我当然要对你好了，你可是我们西院的小福星，”红燕说，“你来以后，少爷的胃好了不少，不像以前总为的事伤情，我什么好吃的都吃不下。”

仅仅是因为一场雨，她的家就没了，也仅仅是因为一场雨，少爷的从此就废了。

“喏，给你。”红燕掰了一小块放到栗羽手上，见她立嘴里咀嚼，便问，“味怎么样？”

栗羽怔了怔，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踌躇再三，终于问了她一直以来想问的问题：“燕姨，少爷的是怎么伤着的啊？”

可惜就在开后几日，他的因为一场意外受了伤。

周企桦运气不好，伤得最重，从此双没有知觉，连站立也不能。

“我，我飞不动了，等等我啊。”

这天时晴时雨时风时电，全凭心情想变就变，殊不知这样会带来意外，而一个小小意外可能就会改变一个普通人一生的命运。

红燕又添了把芝麻石舂，捣碎时手上用了很大的力气：“老天爷也是，说变脸就变脸，全然不顾我们这些凡人的死活。”

她想跟着鸟群一同离开，可溅了她的羽，翅膀又冷又重，忽上忽下，渐渐跟不上队伍。

甜甜脆脆，还带着芝麻特有的香味，确实好吃，若说有什么不足，那就是得粘牙。

谁说不是呢？

双不能行走前，周企桦原在五十里外邻县的文林书院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