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出一道阴影。
不知怎地,栗羽感觉自己胸口闷闷的,仿佛心上飘过一团阴云。
后来栗羽才知道,周企桦出门是去拜访他从前在文林书院的老师,带走的那本《翰林诗集》便是投其所好送给老师的礼物,而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准备重新回书院读书。
听到消息,栗羽惊讶地睁大眼睛:“读书?少爷你是要像过去那样读书参加科考吗?”
看到周企桦点头,又接着追问:“可是少爷你不是梦想着可以四处旅行、将见到的风景写成游记供人阅览吗,为什么还要回去读书?虽说读书读到能当官是不错,但是当了官就不能随意走动了吧。”
当官确实不是周企桦志向所在,他会做出这个选择,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周老夫人的影响。
在栗羽不知道的时候,周企桦去找了周老夫人,一方面是为了让栗羽不用再学规矩吃苦,另一方面他也想和周老夫人好好谈谈。
本以为有上次的争论,他们可以做回一对平常的祖孙,可周老夫人不但没有反思,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就因为听说了吴家要送女去京城参选,非要他走回科举入仕这条路。
——“你不顾我反对纳了那个丫头,我可以不计较,但你必须回书院读书,等到来年科考给我争口气回来。”
听到他不愿意去,手便松开拄杖,转而捂在胸口上。
——“老婆子我真是命苦啊,丈夫没了,儿子儿媳又都走在我前头,好不容易辛苦拉扯孙子长大,却是个不孝的,放着一个人不管哦。”
周企桦看不下去周老夫人这副作态,气得顿时拔腿离开,本以为只要不理睬周老夫人就会消停,但谁知道她竟以他的名义自作主张约了他的先生过来见面商谈返回书院的事。
和亲人相处不用收敛脾气顾及脸面,但在外人面前可不能如此,不想老师感到不被尊重而生气,周企桦最后还是赴约了。
事情于是变成了现在这样。
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周企桦才答道:“人生在世,不可能事事都随心,你说的确实是我一直想过做的事,但我不止是我,也是祖母的孙子,周家的后人,要担负起这些只能谋个官位回来。”
周企桦脸上的凝重让栗羽不自觉缩起了肩膀,喃喃道:“做人真是件好难的事。”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栗羽连忙摆手,“就是想问少爷你和你老师谈得怎么样?他同意你再回书院吗?”
周企桦这才露出一点笑意:“每年学院教学名额有限,不过老师说,可以让我先回去试读一个月,如果我能跟上进度,下回小考成绩过关,他会负责和院长商量让我接下来留在书院里。”
“太好了!”栗羽为周企桦高兴,随即又担心起来,“那这一个月少爷你岂不是会很辛苦?要在书院和家之间来回。”
周企桦打开衣柜,开始从里面拿衣服:“不会,书院里专门设有学生住宿的地方,明天开始我就搬回书院住,听老师说那里还有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