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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珮令〉(2/4)

上一回,确实销魂,也确实难忘;此回,胡宗宪没再陪他来。也罢,若还陪他来,也不知又要送他什么,他受不起。

胡宗宪却握住他的手,「君如玉,手也温。」他用手指掐着玉,娑着他的指,「君无故,玉不离。」

他心里,自然还是期盼着胡宗宪能陪他。

「好刀还须用刀人。如果没有一位懂得使刀的人来用它,想必这把宝刀就此尘封,也会变得黯淡无光。」胡宗宪说:「你不是曾在信里提到,佩刀不好使么?」

海峰想,胡宗宪肯定也有他的难。朝廷给他施压,要他的业绩,可他却想与海盗们共存;既然业绩不能从他和他爸爸的上讨,他就必须让朝廷看到胡堂的厉害;只有胡堂继续坐镇东南,他们父俩才有救。

爸爸都不愿意给他的东西,胡宗宪给了他。

堂,这么好的东西,真的能给我吗?」

那是浪人的佩刀,是日本战国武士的生命。日本人纵有千万,其中武士不过二、三,一名武士只有一把家传的佩刀,由古老的工匠以祕法、人骨所铸成,胡宗宪不可能不知那把刀的价值。

徐渭嘖嘖了一声,「堂,若一个人不能知恩图报,生而为人,又有什么特别的?例如舟山那些个不要命的小贼,如今都还没个人去治一治。」

「胡堂,不如,我去舟山一趟吧。」海峰主动提议

「胡堂,」海峰说:「前段时间才去过福建,那时你放下公务,亲自陪我游,就怕那里的官员为难我,我知你是办正经事的人。我是个人,既不会风雪月,也不会琴棋书画,就是你愿意陪着我,我都觉得很惭愧。」

他早已欠胡宗宪太多。这一辈怕是还不了了。

海峰不想届时他杀了人,那胡宗宪的玉珮沾了血,便悄悄解下,回胡宗宪的手里。

就像先前去福建时那样。有胡宗宪傍,让他很威风。他很喜胡宗宪陪他的时候,因为这很难得,也很让人安心。

衙门,海峰着腰际的刀鞘,欣喜若狂;那是一把在福建沿海收缴的武士刀。绝好的材质,丽的刀纹,即使收在鞘中,海峰都能觉到那把刀的心

「在我里,这玉你。既然收了,就别再解开。好好地记着。」

让他这一生中,还有机会真正去结一个知心,懂他,支持他的朋友。

那时,胡宗宪却惨然一笑。海峰不理解,那笑总因着不由己。

他用手抚摸过胡宗宪那力度遒劲的字,他想:胡汝贞,只要你不负我,我就永不负你。我会支持你,帮助你,就像你对我那般。

胡宗宪说得很慢,海峰心受动。他父亲本是因为他驍勇善战,才收他为义;若他不能打仗,不能杀人,便毫无价值。

他再也无法解开来。

谢谢胡宗宪为他织了一个梦,让他至少生而为人,还能有一次作梦的机会。

胡宗宪看了徐渭一,「文长,我知你平日里总喜逗他,但是下别说这些浑话。」



下,胡宗宪再次为他系上那枚玉珮时,海峰便知,自己的心里,已经就此被打上了一个死结。

他想收买我。海峰非常篤定。他就这么成功了……

,他有救,他的爸爸也有救了。他们一家人,终于不必再过刀血的日。这一切都得谢胡宗宪。

可胡宗宪怜悯他,也欣赏他。或许除了胡宗宪以外,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愿意用这样的光看待他。海峰觉自己的眶正在发

徐渭闻言,说:「确实,胡堂为了把你好吃好喝地供着,快连命都丢了。那么喜窥探堂的事情,朝廷里发来的那几命符,你难就没看见吗?」

当晚,他俩斟酒共饮,持着金剪,素手剪烛。乐伎隔着珠帘,歌了一曲《解珮令》:「湘江停瑟。洛川回雪。是耶非、相逢飘瞥。云鬓风裳,照心事、娟娟月。翦烟、带萝同结。留环盟切。貽珠情彻。解携时、玉声愁绝。」

胡宗宪亲自解下腰间的珮,系在刀鞘的红缨上,「愿你武运昌隆。」

不为了谁,只为了你。

这一切都令海峰暗自窃喜,不可自

胡宗宪说:「你谦恭有礼,温文儒雅。你安静,温柔,你本意不杀伐,奈何命数如此。」

方桌很小,二人相对,海峰隔着烛火望他,「我不是君,我不佩玉。」

回了自己的船上,胡宗宪始终没扣押他的船,他的兵,就这么任由他的船在大明的沿岸驰骋;海峰总相信,一旦爸爸与胡宗宪和谈,日后他们就能像这样,自由自在地在大明沿岸

爸爸将他的命视为草芥,可胡宗宪就连自己在信里随便提的隻字片语,都还记在心里。

海峰住他的手,「愿你我二人,永不为敌。」

当年解佩,只为盟约。如他这般亡命之徒,又岂能守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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