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晴娘走到雲娘邊，在她耳畔悄悄說：“你還記得早上我們為娘娘置換的錦被嗎？上面的哪些斑斑漬漬……我覺得好嚇人……”

“啊！你敢去窺探娘娘……你是瘋了不成？”

“我以前聽過宮裡的一些老嬤嬤說過，女在床上雲雨巫山極盡歡愉後，便會在床褥上留下一些斑漬；如果是不盡興，便沒有這些斑漬。幾十年前先皇探望一位妃時發現她床褥上有些斑斑塊塊的，先皇便派人夜裡監視這妃……最後竟然發現守夜太監正用角先生侍候著妃……”

撞邪？

沒等晴娘說完，雲娘便驚叫一聲，大驚失之下就聯手裡的脂粉盒都跌落在地上。

雲娘聽著晴娘的話不禁站起來踱步著，一邊搓著手掌一邊低聲說：“這如何是好？萬一給人知，可真是遭殃了……”

雲娘心裡一動，趕緊搶過晴娘手裡的布帛為她拭幹頭髮，一邊說：“等下我們偷偷過去，看看娘娘在甚麼……”

“你……你真是大草包大傻！”

晴娘都說到這份上了，就是再傻再草包的人也知晴娘想說什麼。

雲娘逐漸地瑟瑟發抖，她實在很難相信這些事情可以發生在端莊賢淑的淑妃娘娘上。

兩人沉默了一陣，晴娘突然停下拭秀髮的布帛，她沉默了一下便說：“雲，你有沒覺得這幾天娘娘變了許多？”

“娘娘待我們恩重如山，我豈會害她？我今日為何不願意將這些被褥送去浣衣局收拾？還不是怕那些人看了錦被上的斑漬後胡言亂語？不過……你想想我方才之言是否有理。”

“啊！你胡說！”

晴娘真被氣得幾乎說不話來，過了好一陣她長長吐了氣才說：

“以前錦被上的是淚斑不假，但那是在枕頭邊上的，就那麼一小塊兒。而今日在錦被上看到的斑漬，那是一片一片的……錦被中間幾片兒，錦被邊緣又有幾片兒。你心大沒仔細瞧，我瞧得可仔細了！那些斑漬有好多片都是重疊在一起，這分明是被浸濕了好幾次，甚至錦被下的軟墊都有許多斑漬。娘娘要多少淚才能整這般斑漬？她夜裡能哭這般淚，你日間還能見著又潤又、臉能的淑妃娘娘？再說了，這些斑漬這一片那一塊的，淑妃娘娘總不能一邊哭著一邊滿床打滾吧？”

“呸！誰想你，就大你一個月罷了……”

淑妃娘娘突然將李天樂調怡華宮當值，這幾天又一直要這小太監守夜，甚至於在日間淑妃娘娘都要藉故支開自己與晴娘。如此看來，晴娘方才那些話也並非毫無理。

“這有什麼嚇人？不就是娘娘的淚跡？前些日娘娘為靜妃憂心忡忡的，她每晚就寢便暗自哭了起來，有幾次我都知她一直哭到天亮了。那些日為她置換錦被時，不也是有些淚斑嗎？”

晴娘聽到這兩個字真是無語了，她真想一掌拍在雲娘腦門上。

雲娘漲紅著臉兒顫聲：“你……你可別胡說八害了娘娘，她可不是這樣的人。”

雲娘聽著晴娘說得這般詳細，心裡也是大為詫異，但她還是沒明白晴娘話裡之意，她好奇問：“你……你究竟想說什麼？莫非娘娘她撞邪了？”

晴娘笑：“此刻擔心也無甚用處，說不定是我想多了呢？再說了，這段時間娘娘幾乎大門不，她與那小太監在宮裡些什麼事，這還能有誰知？”

但不怎麼樣，如果細心去看的話多少還是有跡可循的。特別是作為後宮妃的近丫鬟，只要多一個心兒就能對主的這些事情一清二楚了。

在後宮裡妃與近太監之間發生亂之事並不鮮見，只是一旦被發現那就幾乎死路一條了，因此這些事情相當隱蔽。

她沒好氣地說：“我都叫你了，你卻什麼都不懂……”

直至最後，雲娘還是不死心：“但我隱約知……淑妃娘娘突然將小樂調進來，是希望他能幫忙解決一下靜妃有喜之事。這段時間……娘娘會不會一直在與他商量對策？”

“你……你心真大！”晴娘沒好氣地說：

雲娘一聽也停下了塗抹脂粉，她想了一陣說：“的確變了許多。前些日娘娘得知靜妃有喜後，每晚輾轉反側、目不睫，每早起來氣甚差，也變得焦躁。但這幾日甚是奇怪……一大清早見著娘娘，都覺得她神清氣的，血大好，彷如年輕了好多歲，你瞧娘娘那臉兒，又潤又的，我看都能來了。”

“娘娘的確有這個想法。但你想想，一個廝混于禦膳房的火頭工，你覺得他能幫上什麼忙？怕就怕娘娘巧成拙，反而著了他的兒，以至於了一些不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