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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跑……”他心里想，但是他显然估了自己，之前的变故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势，只迈了三步，剧痛又一次让他痉挛着靠在了一棵枯树旁。他试着说服自己，但是要和着痛楚对抗忽然间变得毫无可能。人咧着嘴，蜷缩着站了起来，踉踉跄跄朝前迈着蚁步，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被聂定活捉的事。他不知他能去哪儿，也不知该躲在哪里，从当下的情况来看，一切都是徒劳。

可是没有时间休息了，刚才凌空的几个须臾间他看到一个庞大的黑影沿着矮树林缓缓前行，那显然是一辆大的车，聂定已经追来了。周问鹤咬牙关再次迈开步，可是才走了几步，腰的痛楚就已经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

间的一切都像是白的，这两个人距离如此之近，以至于柳公被闪电击中时，周问鹤浑的发都不由自主地竖立了起来。一阵烈的心悸袭过人，接着他看见柳公的脸变了，那不是一张在y间徘徊的死者脸庞了，那个表情属于活人，属于一个惊骇绝，奄奄垂死的活人。“我……我……”他喃喃说，接着，他上升的势消逝了，整个人掉了下去。在狂风暴雨中，人只听见了那个声音说：“虎贲营……是一个试验品，它从诞生起，就是被用来达成那个目的的，王雅量……”说到这里，他整个人已经掉了下去，之后的话人再也听不见了，只是在柳公的脸隐没黑暗之前，人看到了他的嘴型，他吐的最后四个字是：“开勺万债……”

忽然间，人的前豁然开朗了，横亘在他四周的枯枝被抛在了后，他已经走了木林。前方是一条土路，土路对面有一个小棚，一盏昏黄的灯光隔着雨帘从那里透过来。人不知自己还能期待些什么，他只是凭着本能朝光亮走去。随着越走越近，他也越来越失望，这棚比第一看上去更小，仅能容下三四个人，一个材矮胖的中年人站在棚里，边摆着一个小箱，看起来像是个走街串巷生意的。雨模糊了人的视线，他还未走到能看清那人模样的距离，那个人就已经看见他了，接着，那个人用一显然是用惯了的生意人腔调大声说：“卖药了，卖药了，刀伤药，火伤药，寒药，药，男女生理药，一律最低折扣啊……”

这时，人上升之力已近枯竭，他半空中一提气，整个人借余势斜窜了去。在暴雨中，人像一只受惊的燕一样，飞掠七八株矮树，最后跌跌撞撞地落在离破庙二十余丈远的地方。这最后落地的一下险些把他震的昏死过去，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陶瓷人，内的腑脏早已支离破碎，要是有人提起他摇一摇，一定能听到里面“哗啦哗啦”的声音。

人单膝跪在泥泞的地上，手里攥着那张人，万幸的是铁鹤竟然还牢牢地在他背后挂着，只是现在手中有剑又能怎样呢？对铁鹤人而言右手持剑基本上就和用嘴叼着剑没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