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来。”

周问鹤，沉默了半晌，然后用一斩钉截铁的语气说：“当年命案时，那三个布商中有一个年轻人，他的匕首上也有这个标志。”说到这里他听了一下，仰起对上谢渊冒着寒芒的双，“那三个布商，是浩气盟的人。”

终于，那个东西被手指颤颤巍巍地夹了来，黑暗中只看得见一个黝黑的廓，他大约一个手掌那么长，约莫三手指并拢的宽度。手很沉，像是青铜的。周问鹤立刻联想到了那尊放在死者怀中的佛像。人把佛像放到前，佛像几乎贴着脸了，但人还是看不清楚，他实在没有信心能瞒着表哥把东西带回房，他也不想把这东西给表哥看，这等于彻底倒向了恶人谷。看起来暂时放回原是最好的选择，人心想着，忽然听到背后有人说话：

周问鹤心中一沉，他慢慢转过，黑暗中只看得见一个穿甲胄男的模糊廓。

那块金属好几次都从人指尖了回去。额上的汗珠像小溪一样顺着周问鹤的角睛里，人不得不时常停下来拭，他觉得几乎每一气来，四周就变得更。

有一个声音从谢渊后响起：“谢盟主，大半夜的为什么全披挂？”

“铁鹤爷，最后你还是卷来了，不得不说谢某很失望。”谢渊的声音冷得像是刚拭完的兵刃，而这辞令听起来更像是两国兵前的公文，周问鹤明白，他已经彻底把自己看敌人了。

王遗风不说话了，因为谢渊的挡着，周问鹤看不见他，但是他能觉到，表哥对他的信任已经渐渐开始松动，自从到了老店，他不可解释的举动太多了。

谢渊一愣：“你说什么。”

一切归于寂静，就连无漏和尚的鼾声都停了。周问鹤走上一步，在黑暗中极力辨认着前这个魁梧的铁甲男。他就像是矗立在朽木上的一尊铁铸的律法，刚毅，冷漠，无懈可击。仿佛就算用凿在他下划刻痕，他也不会觉到痛楚。

“银鲤金童，”周问鹤重复了一遍，接着说，“你的甲上画着银鲤金童，你的火镰上也有这个标记。”

谢渊并不回，反而提声音：“王谷主，你表弟半夜跑到此，从地板下起一件东西，你能解释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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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看得很仔细啊。”谢渊说，“浩气盟成立之初，曾经使用过一短时间这个标记，但现在早就不用了。这火镰乃盟内一个老前辈所赠，至于这件盔甲，它已跟随了我几十年。”

“你跟踪我？”周问鹤说。

周问鹤又踏上了半步，他的脸几乎贴到了谢渊的甲上，浩气盟主还是巍然不动，就算他心中生些许对人怪诞举动的疑问，他也没有表现分毫。周问鹤就像是一个老藏正在鉴赏王羲之的真迹，双盯着谢渊甲上的一图案默不作声。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开说：“银鲤金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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