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蟾廷呢？”人问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一破罐破摔的意思，他今天反正已经听到了够多的痴人鬼话，脑中常识早已成了一地碎屑，也不怕再来一个鬼故事捶打一番。

向什么东西默祷一遍，而他所主持修建的北落门，无论是城垛廊，全都没有超过四十二……我师父说，他害怕的，并不是四十二，而是四十二之前的数字。”

“开勺万债。”这个词周问鹤最早是从西湖李帽中听到的，据他说这是望村死者最后的遗言，之后，观星楼上，许亭也提到了它，再然后，虚人庙中，柳公被雷击中后也说了这四个字，这个词到底什么意思？说这个词的人，不是已经死了，就是下落不明，而活着的人对于这个词全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

那孩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匆匆对人说：“那鬼和尚快回来了，在下先行告辞，我就栖在万人坪往西半里的山神庙里，过一阵，定当再来拜访。”说话间，知了已经转过，麻利地从楼梯上爬了下去。正当他要门的时候，周问鹤忽然想到一件事，急忙叫住他：“贤弟留步，愚兄有事请教。”那孩收住脚步，转过看着人，一双睛像是会说话一样对着他忽闪忽闪。

“蟾廷……”知了忽然迟疑了，他表情看来十分尴尬，像是忽然发现自己穿着奇装异服，“蟾廷，他就是……一棵树。”

“你知不知，‘开勺万债’是什么意思？”

“不是，在四十一与四十二之间还存在了一个数，一个我们无论如何也看不到，觉不到的数字。”

人一脸茫然，他显然不知该怎么回应前这孩的奇谈怪论，知了只好继续解释：“李淳风早年编校《古算十书》的时候，被一个数学问题难住了，这怪题以批注的方法写在一册不知的《周髀算经》古本中。在之后的五年中，李淳风穷极心智，昼夜苦思，但却屡屡碰，不如何验算，结果永远都差了一。癸卯年陈国公伏诛，妻放岭南，李淳风从侯府所抄宝中意味发现了一本曹魏时期的《海岛算经》，比现在传的版本多两章，其中一片残页上正写着他冥思苦想而求之不得的推演思路。只是残页只剩下十之三四，其后数年间他辗转各地，结合《周髀算经》与《缉古算经》留下的验算方法，一地补了算式全貌，二十二年后，他终于在数字世界里找到了那个“一”，也就在算式补完的那一夜，这个数算天才就疯了。师父说，当时李淳风并没有看到什么惊悚的场面，也没有听到可怖的声响，他是被他心里计算来的东西吓疯的，长，这样说可能你能明白一：荼不是一个存在的实，它是……一个数学概念。”

“等一下，”他心里忽然一电光划过，“许亭和柳公其实我都只是看到了他们的嘴型而并没有听到声音，至于李帽，就算他没有骗我，望村的受害者死前五官扭曲成了一个大笑脸，那样的人说话一定齿糊，李帽……他很可能听错了……这其实……是型相似的另外四个字？”

这样的讲解颇为让人气，谁能想到知了的鬼话到了最后竟然会如此的虎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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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树？”

知了飞快地双手一摊，像是拨浪鼓一样飞快摇了两摇，然后三两步跑了店门，把周问鹤再一次留在了空的老店内。

“对，我们只知它是一棵树，它不在宇宙的任何角落，但同时，它又无不在……我只知这些……”

万籁寂静中，人反复咀嚼这个词，他心中泛起了一阵没来由的急躁，仿佛这个词的义突然之间对于他非常重要，甚至他预到，不久之后，他的命都要悬在这没没脑的四个字上。四周的一切，依旧风平浪静，但是人清晰地觉到危险已迫在眉睫，无奈他依旧在四个字面前团团打转，焦急中他仿佛在四周的寂静中听到了无数的尖啸声。

“四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