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给给依旧在拨着念珠，他仿佛随时随地都在分一分的力念佛，这串珠就像是他在浊世上的依托，只要时时拨，就可以让他的菩提树与明镜台不至蒙尘：“开元二十六年，蜀中大震，青城山腹裂了一五里长的，不可测。新到任的剑南节度使张宥前往巡视，他说他看到裂有青甲地龙在缓缓缓缓起伏，之后这人就彻底疯了，他说满大街的行人都是前来捉拿他的山魈，仗剑杀了十来个路人后井而死。你问我他看到的是不是竹？竹为什么会缓缓起伏？贫僧也没办法回答你。但是贫僧要告诉你，二公，那些愚昧之人，他们中所传的，大多是鄙的臆想。开元二十六年之后，山里更加不太平，对于这东西的崇拜让愚昧的当地人陷疯狂，他们把一只畸形发育的大熊猫当作神使，在大山昼夜喧歌。这些事，不要去问其他人，你们家老太太一定比谁都清楚，她把自己的一生，都用在了蜀的憧憧鬼影上。”

但是唐无影等人虽然意外，却并没有愤怒，好像是在一瞬间，就全都已经原谅了这个不择言的少年。

“唐老太太年轻时候在那片竹林里，不经历了什么，我相信，都跟竹脱不开关系。而这竹，又同《异图》中的蟾廷有着不小的渊源，或许只有这样想才能解释为什么你们老太太对于人军函如此执迷，是不是当初竹林发生中的事，也与虎贲营有关？”

刘给给却只是笑了笑，从一旁取袋，并不殷勤地问诸位谁渴。周问鹤与知了各讨来直接对嘴喝了两，这个袋看也已经见底，有那怪守在外面，去葫芦河打看来也是不可能了。周问鹤看了看屋内的众人，在这危难关，自己究竟能跟谁同舟共济呢？那边厢和尚刚放下袋，他后的唐无影忽然冷哼：“这个疯和尚的话，先生不必当真。”

刘给给讲完了，唐无影依旧沉默不语，一边的神父挲着右手的说：“大师真是好才啊。只是在下不解，这些事，大师又是怎么知的？”

“刘大师没有说谎，蜀山中有竹，这个我师父也跟我说过。”知了这话一，不但唐门的人大吃一惊，连刘给给脸上也有掩饰不住的惊讶，似乎知了为鬼和尚说话是一件很乎人们意料的事。

周问鹤心中稍稍有一些怪异的觉，这觉是那么的微不足，像是一直为自己菜的厨，今天手下忽然咸了一，甚至都不值得自己去留意它。如果不是这些天来古怪的细节实在太多，人险些就要把这觉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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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叫麻治的人嗜好啖生笋，一天他的朋友送来一长十余丈的鞭笋，通晶莹碧绿，说是从山谷中偶然得到。麻治把鞭笋成脍，生吃之后赞不绝，但是没过多久，他忽然带着铲走山，说是要挖更多的鞭笋，从此一去不回。他的家人在山里找到了一个新挖的山d，麻治的衣裳和铲被胡扔在d，众人合力把d挖开，却发现这d又通往另一条天然岩d，一直往下，不见底，岩d上满是血迹，看来是有人行钻来时候被尖锐的石给划伤了。

“蜀的土著，其实早就知了这竹的存在，二公，我想你也应该听说过，那些土著中传的，令人作呕的，对于棱腾神祭祀；混俗，不可仔细揣的山歌；还有那些神狡黠，行事鬼祟的年轻人，表情木讷，中永远念念有词的老妪。有时整个寨的人突然消失，从此再无音讯。我知，二公，你也一定怀疑过，你也一定困惑不解。”

周问鹤心里知，刘给给能说竹母，十有**是因为少林寺的那本《异图》。但是他没声张，有心看一看刘给给如何回答。他无意识地抬了抬，昨晚追赶绿衣女人让他左脚的旧伤复发，他只觉得左脚现在疼得越来越严重，几乎到了不能站直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