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神如常，听不任何打趣意味，言清漓松了气：“好多了，多谢阿烟姑娘。”

见她又开始急了，陆眉赶：“不过尚未战，你想，从西川到越州快都要十几日，何况带着大军，哪能行那么快？再说麟王若想挥军东下，要取也该先取山关，怎么会去天关，百姓们向来听风就是雨，都是虚传罢了。”

虽然言琛看重她，但他那人同样重忠信，言家也从未过“贼”，言琛若是抗旨不尊，就等同于“反”了，他若反，那他就是言家的罪人，都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宁天弘弑君夺位，原想着四殿下拿了诏书就会师有名，到那时他再以正义之名招揽言琛，共同讨伐逆贼，天下人便无从对他们指摘，可宁天弘现在反咬一，还第一战就派了言琛。

言清漓也正有此意。

她仍是不能安心：“可若世人真听信了宁天弘，认为四殿下手中的遗诏真是假的，那四殿下岂非成了‘臣贼’，人人得而诛之？那他……他还怎麽一呼百应，怎麽引诸侯竞相追随？”她越说越着急：“还有哥哥……”

……

这样两难的困境摆在言琛面前，她不确信言琛会为了她去冒天下之大不韪。

铜县两个月前就被起义军占了，朝廷的追捕令下发不到这儿来，是以相对安全。陆眉现后，那义首更是直接将他当成了智，短短几日就对他极其看重，大小琐事都要先问寻过陆师爷的建议，才会下令执行，真不知这铜县的主到底是谁了。

言清漓冷静下来后想想觉得是这个理。

一晃几日，转就到了年关，元岁前日，陆眉刚一回来，言清漓就赶迎上去问他：“我听说四殿下起兵了，可有此事？”

言清漓神焦灼，绞着手指来回踱步：“我白日与阿烟姑娘去裁铺取衣裳，听店里伙计说的……”她转扑过来抓住陆眉的手：“我还听说宁天弘派了我哥哥去，他与四殿下已经在天关战了，这是真的吗？”

可是他们又不是真心来“谋求前程”的，况且言清漓几乎大好，用饭时，陆眉就与她商议，等元岁过后，他就找个机会脱，继续启程。

他顿了顿，眸中掠过黯：“此书非彼书。”si m i s h u wu. c o m

个一那啥就咬人的病，还真是……想抵赖都赖不了。

“所以，这就是接下来我要与你说的。”

厨房正煮着，莺歌坐在边上捧着绷给腹中孩儿小衣裳，见他二人吵着嘴从西厢来，赶笑盈盈去：“言姑娘，今日可还有不适？”

陆眉一怔：“你都知了？”

莺歌又对陆眉说：“公，阿成早上去衙门知会过了，您不必急着过去，饭都给你们留好了，快些用饭吧。”

外下雪，陆眉满寒霜，怕过了寒气给她，他将披风解了后才耐心与她解释：“铜县消息闭，此事我也是今日才知晓，麟王向天下发了檄文讨伐宣德帝，宣德帝则称麟王手中遗诏和六皇皆是他造假，真正的七皇目前正安然呆在盛京，他以麟王造反的名目，指派了镇西将军言琛征，这些都是真的。”

她逃都快两月了，原计划这会儿应当已经到达越州，谁知几经波折，路线逐渐偏移，越走越远，不意外的话，四殿下与哥哥他们现在一定很着急。

陆眉的声音不疾不徐，很好地安抚住了言清漓不安的情绪，他：“我们需得尽快启程，后日就走，不过越州目前被四方盯，太过显，我们想必是不去了，但是凉州离嘉庆关也不算遠了，不如我们先前嘉庆关安顿，届时我会以陆家唯一后人的名义，写一篇父亲当初没有写过的《告天下书》，只不过……”

莺歌知晓他们的经历，虽不舍，却也没有过多挽留，想着离元岁尚有几日，便张罗着给他们准备粮盘缠，又拉着言清漓去买布裁衣裳。

“我真是担忧则，这么显见的事都没想到。”

……

“你先别急。”

何况，她现在“生死不明”，他会不会认为她已经死了？

她当时听到这个消失时脑中一片空白，她不求言琛一定会助四殿下起兵，只希望他这柄利剑不要指向他们，可若他们已经兵戎相见了，那她可就前功尽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