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中琐事繁杂，加上路途遥远并不好走，哪怕上京再三促，江县主京也已是年后的事了。

国师微微低首，收拢束扎得严严实实的领因此而一小片冷白的肤，语气有些无奈：“殿下，殿下想是忘了，江县主正是李将军请旨意求娶的那一位。”

多么可笑，公主是如何在护送途中逐渐痴迷于李大将军，之后又是如何饱受情伤的情状，她这个本尊却是最后一个知的。就好像戏本早已被人写好，她不过是个手脚绑了线的木偶，半由不得自己。

只是满屋里的人除了国师，没有哪个敢抬往上看哪怕一。

公主低不语，想了一会儿，拍手笑了：“原来是她。”

多稀奇！这位曾经的太傅什么脾她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往日随哥哥们同他习课时，要得他一句夸奖可谓是难如登天。

那时一般背起手来乖乖挨训。

国师也不追究，以他的份，若要同这样一个争谄媚的男较真，才是惹人耻笑。卸了他膝踝关节，是小惩大诫，更是打狗给主人看——公主近年行事，是愈发荒唐了。

正是惊蛰，一声惊雷，犹

位权重如他，已经许久没有被人如此暴地打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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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上要将自己许给李绪的圣旨，究竟有没有明说过，自然是皇帝说了算。再不济，还能打着维护自己这个公主颜面的幌来遮掩。

“小小女竟有这样的能耐，本似乎也曾有所耳闻，据说还是位极难得的人。怎么，国师是动了怜香惜玉之心，想要本手保她？”公主笑不笑地打断他的话。

她本是对此事不甚在意的，如今听了他这番夸赞，心里不知为何升起一阵怒火，夹杂着些许酸涩，直冲得她中发苦。

公主率先抢白一通，可谓是恶人先告状，又急于岔开话题，想要轻飘飘揭过此事去。

“国师好没理，来本这里就是为了欺负本的人吗？还说什么喜……那程氏女不过是个来当人质的可怜人罢了，了京就好似初生的兔跌狼窝，于本能有何系？”

曾经的太傅威严犹在，只是许久不曾见过了。

公主的笑容渐渐冷了下去，那张不笑也带着三分媚意的面庞此刻结满了冰霜，冷得叫人心里打颤。

思及晦暗过往，国师咽下了原本已到嘴边的话，顺着她说了下去：“殿下想是忘了，这位江县主正是汝程氏三年前艰难寻回的嫡女，三年来正是有她坐镇后方，屡献良策，安抚民，一手推动了如今声名远播的敷和医馆的落成，在民间声望不小。如今实际归在程氏治下的三个州里，有一半事务都得经过她的手，据说此女还曾孤对峙数百山匪而不慌，胆识过人……”

已经习惯了对方在自己面前温顺模样，乍一见到公主很是吃了一惊，险些咬了，定了定心神，暗暗给自己打气：如今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满渴慕都不懂遮掩的幼稚姑娘了，怕他作甚？

公主的声音在匍匐跪趴了一地，战战兢兢的男男女女响起，依旧是那样甜的嗓音，似嗔似怒：“既如此，好教本也见见，敢和本抢男人的女，究竟长得怎样一副好模样？”

本想再劝两句，却见公主正昂着瞪着自己，摆一副蛮横模样，可面上一闪而过的慌张并未逃过他的睛。

三年前一请婚折，打碎了皇帝想将自己打包给李绪、并借此实控李绪和程家的梦。若不是突如其来的异族侵，朝中无人可用，这位李将军早就被皇帝趁机剥去官爵，以违逆圣旨之名下大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