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堂葵没见过这样的武器。与看转播的教师们不同,实际与白交战过东堂葵当然能分辩出白手中的武器并非是用术式构筑出来的。无论是之前的太刀、狙击枪还是现在这把不详的唐刀,都不是咒力构筑的。
同样,也不是咒具也不曾拥有诅咒,唐刀拥有的力量是天然,对咒灵特攻的腐蚀也是刀自身的能力。少年能和咒灵不相上下甚至压一头的战力,一半是因为他本身够强,另一半则是因为这把刀。
东堂葵初步怀疑白的咒术是制造一个空间能够存取这些武器,且一次只能使用一把武器,少年总是将手中的武器化成光点后再变成其他武器。
如果利用得好,他的攻击方式将变化莫测。
你永远不知道少年会在哪里使用哪种武器进行攻击。
不断治愈伤口,让花御的咒力快速流失。
它干脆承下少年猛力的一击,借着少年抽刀的后摇拉远了距离。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黑色粒子如附着在身体上腐烂泥虫啃噬伤口,咒灵的声音变得虚弱。
它操控树木环绕在周身,从怀里拿出了什么。
【或许我该帮你回忆一下,人类夺走了你的什么。】
在场的两人身躯一震,万般警惕地看向咒力抛出的物件。
那是一个轻飘飘的纸人。
粗糙的人形轮廓上面还有毛边,很容易看出来是手撕制造而成而不是剪刀修剪而成。泛黄发皱的纸张年代久远,但依稀可见纸人的心口似有乌黑的血迹。
什么东西?术式媒介?东堂葵想。
下一秒一股浓烈可怖的气息直冲云霄,厚重刺骨的压迫如滂沱大雨倾泻而下。
东堂葵猛地看向战场中的少年。
浓郁到肉眼可见的咒力在少年身上蓬勃涌动,咒力流经全身产生的气场宛若掀起的浪潮席卷全场,竟掀起一片土地。
……这是什么怪物?
“你竟敢,你竟敢!!”
悲戚、愤怒、痛苦交融成难言的火焰点燃全身。眼前存在的一切都是罪恶,都是暴行,是悲戚的制造者,是愤怒的点燃者,是痛苦的嘲笑者。这股火焰一经烧灼就难以熄灭,血肉、骨骼是助燃剂,黑色的火焰困在人形的皮囊下愈演愈烈,这股滔天的愤怒急需发泄!
“咔嚓”
少年精致如人偶的脸庞像瓷器一般崩出裂痕,一条条裂缝蛛网似的交织盘踞在少年的面部、脖颈。同唐刀上一样的黑色粒子从裂缝飘散出来。白色的巩膜侵染成黑色,显得那双金瞳更加璀璨。
“我要杀了你。”
少年暗哑的声音更接近某种非人生物。
黑色蛛网布集的手,安定却带着吞噬一切的气息缓缓地抬起了唐刀。
诡异的金瞳死死锁定咒灵。
“用你的血来向‘祂’谢罪。”
似乎是,这个世界的哀鸣。
一切事物失去了颜色,单调得像黑白灰的老电影。呼啸的风声像是在哭,吹动的树叶也在啜泣。
布满裂痕的少年,双手捧着粗糙的小纸人站在咒灵的尸体旁。唐刀随意地嵌进地面,异色的血液在重力作用下从刀刃上滑落地面,濡湿了泥土。
少年注视纸人的神情悲凉苦涩,黑色的泪水从眼眶滑落,阵阵萧瑟的风声代替了他静默的哭泣。
这一幕,莫名得让人觉得悲伤到窒息。
“……小白?”
少年身体猛地一震,他下意识抬起头看过去,又慌乱地抬起双手遮住自己的脸。手臂上的裂痕刺眼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