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不。”崔苗到自己的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噎得生疼，她几乎是从中挤的声音，“罪臣自知不忠不孝，有愧于君王，亦有愧于慈母，可罪臣若就此退却，就是背弃了自己，那样的我又有什么面目再去陛下的忠臣、母亲的孝女？亦死，退亦死，罪臣恳求陛下赐罪臣速死吧！”

卫杞轻笑了一下，笑声里带着嘲与冷厉，她森然：“崔苗，你知媚主是什么样的罪过吗？你要用你崔氏阖族上下的命赌吗？”

**陛下也很好。真好。ps这一波陛下是最大赢家，收获叁个优质劳动力。

她听见卫杞笑的声音，说的话语却叫崔苗浑发凉：“崔苗，你知吗？不久之前，你的母亲也曾跪在这里，求朕给你一个机会。”

“不敢？朕瞧你们敢得很呐。”

崔苗闻言直起，僵的骨骼发咔咔的声音，疼得她冒汗，却半不敢表现来。

崔苗的心防被这句话彻底击垮，她伤了母亲的心，母亲却还在为她奔走，她红了睛，浑发抖，咬了牙关才能不让泪落下来。

“叫朕看看是多俊的一张脸，能令信神魂颠倒。”卫杞冷哼。

“别动，就抱一会儿。”卫杞抱着她，有些疲惫地闭上，喃喃，“阿枳长大了，会为了旁人跟阿嘴了。”

“殿下如何选是殿下的事，臣无权置喙，而臣的路亦是臣自己的抉择。若臣是趋炎附势的弱之人，怎陛下的臣，怎殿下的青睐？”她答得坦，颇有些温其如玉的君之姿。

阿郑柔柔地拥着她，让她放松片刻。

**这是我在漫长的自我认同的过程中找到的不知对错的答案，以及一些天真的期待。

“陛下是真的想分开长公主与崔舍人吗？”阿郑问。

“臣不敢！”崔苗既惊又惧，再次伏请罪。

永安重归寂静，卫杞坐在御座下的台阶上，久久无声。阿郑走来，站到她边陪伴她。好一会儿，卫杞向她伸手，阿郑扶住了她，却被她拉了一把，小声惊呼着栽她怀里。

“哈哈哈，好，好，好。”卫杞闻言却大笑起来，拍了拍她的颅，“好罢好罢，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朕给你这个机会。去你该的事，叫我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崔家那小女郎倒还算有些担当。”卫杞缓了缓，又开，“方才她若有半个字推到阿枳上，朕今日便叫她挫骨扬灰！”

“崔苗，你母亲那样骄傲的人为了你什么都不要了，你说，你吗？”

崔苗本是心惊胆战，藏在袍袖下的手也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此时竟忽地镇定了下来，她僭越地直视卫杞，定地：“信殿下为尊，她愿以尊就卑，是臣之幸，臣无甚大才，却也不敢相负。”

**我在写崔苗吗？

**放弃了人，回归平凡的人生，看似辜负一人令其他人皆大喜，但死去的是自己。崔苗不是选择了卫枳，她是选择了忠于自己。一个卖自己灵魂的弱之人，不是卫枳喜的那个崔苗，也不是姜淑殷切期盼的那个崔苗。

“贺喜陛下，又得一良臣。”

“呵，你就这么相信她也不负你？”卫杞屈膝蹲在她面前，就着这样的姿势与崔苗说话，崔苗从未离君王这么近过，帝王的威仪一脑地冲她压过来，叫她没法躲闪。她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鼓足了勇气去面对卫杞。

“呵，世间的路哪有那么好走，怎能叫她们轻易如愿？合该叫她们多吃些苦。”卫杞闭上睛，靠着阿郑休憩。

于，她听见卫杞的声音：“抬起吧。”

“臣，叩谢陛下隆恩！”

“陛下……”

“哼，还差得远呢。”

卫杞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将手落在她因着俯首而袒的脖颈上。颈后是最为脆弱的地方之一，被旁人碰要害令崔苗汗倒竖，呼都促了，却不得不压抑着本能，一动也不敢不动。

崔苗惊惶地伏下，额重重地嗑在地砖上：“陛下！此臣一人之罪，臣愿领罪，千刀万剐亦由臣一人承担。万不敢叫陛下担这暴戾之名。请陛下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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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也给朕去。”

卫杞走下御座，在崔苗前蹲下，伸手扣住她的下颚，抬起她的颅，叫她与自己对视：“崔苗，你也算是朕的门生，只要安守本分，自有大好前程，为何非要走这绝路呢？”

**姜淑真好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