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这就很好。一个云间之鹤，无无求，一个心狠手黑，无所顾忌，叫她们两个拴在一，便互有了牵挂。人呐，一旦有了牵挂就有了肋。既有肋，那便好办。”

卫杞看着方鉴退去，步履轻快，神采飞扬。她看着方鉴的影消失在重重墙，回对阿郑：“朕原当这方鉴心机沉，却不想也不过是年轻女郎的样，瞧着与阿枳也无不同。”

云衢心下大定，看向那女郎素净的容颜，问：“这位娘如何称呼呢？”

方才那一阵她大约盘算了——上无伤，环境尚可，无人看守，应是暂时还不想要她命。她饮了粥，有了些气力，又问了那女郎几句，对方皆不作答。

松绑之后酸麻之褪去了不少，云衢扶着慢慢站起来，试着动了动了，药让她变得无力疲乏，不要说杀去，估摸着连拿起刀剑都费力。脚下的镣铐一端连着地面，长度大够她在屋内走动，却不了门。她又在屋里转了一圈，柴薪、稻草、角落有便桶，除此之外半可用的东西都找不见，方才喝了粥的碗也叫阿远收走了。而那碗稀得没有几粒米的粥，饱腹自是不能，但多多少少能叫腹内舒坦一些。她走到门边，贴着门窗隙往外瞧，外看起来与普通的村落区别不大，草屋散布，炊烟袅袅，但来往之人却不见带荷锄带镰，反而是佩刀背弓，又看他们行动之间，下盘沉稳，手脚有力，可见皆是武人。云衢站了一会儿，暗自盘算，自己这到底是落到什么地方了呢？

“……阿远，你这般唤我就好。”女郎迟疑片刻，仍是回答了她，但说完之后她便退了去，将云衢一个人留在了柴房里。

“吱呀。”有人推门来，云衢侧了去看，来人是个三十余岁的女郎，手上捧了个碗，大约是送饭人。

“这位娘，为何不与我说话呢？”既来之则安之，云衢也不急，试着与来人说话。

云衢便问：“与我一的那些人还活着吗？”

女郎想了想：“关在另一。”

云衢一喜：“那我便不叫你为难，不能说的你摇便是。”

女郎不说话，将她扶起来，将碗拿起放在她边，内里是一碗稀疏的粥，云衢饿极了，顾不上旁的，先就着她的手饮了两。

云衢全然不知方鉴在卫杞面前大放厥词，她自昏迷之中悠悠醒转，前昏暗天地旋转，好一阵才稳下来，她打起神定睛看去，左右皆是柴薪，下是蓬松的稻草，屋舍有些破败，约摸是间柴房，倒也算不上脏污。她被反剪了双手缚住，栽在草堆之中，不知昏迷了多久，半边都叫自己压得发麻。她挣扎着想法叫自己坐起来，好能换个姿势缓解酥麻的觉，却怎么也不得要领，最后也只是翻了个躺倒在地上。

那女郎抬瞥了她一，无悲无喜，终于开：“该说什么呢？我什么都不能告诉你。”

女郎不置可否。

“权势能叫一个人变成一个鬼。哈，看在云衢为她作保的份上。”卫杞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笑起来，“朕说呢，这云衢怎么非要保她呢，哈哈哈。”

“看来大人对方大人也是有情的。”

“陛下就这般同意了？”阿郑问。

吗？”

云衢瞧她面善，便声问：“这位娘，敢问这是何？”

卫杞冲她招手，她乖顺地递上茶盏，站到她边，卫杞接过茶盏饮了一，：“朕本属意曜走这一趟，她与云衢是挚友，想必不会不尽心。不过方鉴若是真的心悦云衢，那说不定她确实是更好的人选。”

“方才瞧方大人神不似作伪。”

没一会儿云衢便觉无力，应是粥中下了骨的药，这时那女郎方走过来替她解了绳索，换了一副镣铐锁在脚踝上。

卫杞忽然有些想饮酒，天下英才尽彀中，当浮一大白以为贺。